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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宏差点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令月见戚明宏阴沉着一张脸，怒气若隐若现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语气也开始颤抖起来：“就……就前段时间的事情，奴家好几次都跟太子妃提议告诉您，可太子妃就是不让。”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宫？”
戚明宏一发火，苏令月立马跪下：“太子息怒，奴家也想告诉您来着，可这种事情，如果太子妃不说，奴家先说了，那就成了奴家告状嘛，太子妃知道后，一定会讨厌奴家的，您不是说，让奴家留意太子妃的一举一动，奴家就没轻举妄动。”
这个解释，让戚明宏怒气少了几分，他亲自将苏令月搀扶起来：“令月，别害怕，是本宫太着急了，那你现在怎么又跟本宫说了。”
“奴家看到太子妃一直瞒着，世子殿下赌瘾越来越大，太子妃为了填补世子输掉的钱，据说都动用了小部分嫁妆，那些可都是太子妃保命的东西，怎么能拿出来当赎金呢，奴家思前想后，觉得太子妃这样做，实在是助纣为虐，所以才会斗胆来跟太子您说。”
苏令月这番话，听得戚明宏十分动容：“令月，本宫真没想到，你会为本宫这般着想。”
“奴家一日是太子的人，便终生都是，太子妃要顾忌东宫与太子的面子一直瞒着固然没错，可这样一来是反而是害了世子啊。”苏令月语气哽咽道，“奴家虽与世子接触不多，但奴家知道，世子是个好孩子，他只是太想得到太子殿下您的认可，是问，有哪个孩子不想得到父母的认可呢？太子殿下，奴家说句不恭敬的话，您这样对世子，是否太过苛刻了？”
戚明宏低头，沉默了。
他多么希望，这番话是从应茗雪口中出来的。
“令月，本宫知道了。”
苏令月担忧地看着他：“太子殿下……”
“你去把衍儿喊来，记得不要惊动太子妃。”
苏令月面上一喜，连忙点头：“是，奴家现在就去。”
戚梓衍进殿之时，看着站在殿中负手而立的父亲，心不由心虚起来：“儿臣，见过父王。”
戚明宏扫了一眼儿子，只见他面容憔悴，脚步虚浮，气不由从心底腾出来，嘴里数落的话控制不住地说出来：“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皇世子的样子？”
戚梓衍进门前就知道，父王喊他过来准没好事。
“别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做出一番业绩了？你呢？却把心思都花在赌钱上？你的钱，都是本宫给的，你自己凭着本事赚到了吗？”
一字一句，如同刀剑往戚梓衍胸口扎。
拳头不由握紧。
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怎么？你还一脸不服气？”戚明宏看着面上充满怨恨的儿子，一巴掌扇在他面上，“本宫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
他是人，不是畜生。
戚梓衍心里的委屈，慢慢变成了仇恨，父王的巴掌还不停地打在自己面上，心里有个声音正在不断呐喊：“杀了他，杀了他，东宫就是你来做主，你是皇长孙，你就是下一任的帝王。”
“啊……”
“太子殿下，小心。”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戚梓衍拔出匕首，刺向自己的父王。
苏令月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愣住的戚明宏，替他挡下一劫。
“令月。”
“哐当。”
戚梓衍在一瞬间回过神来，看着倒在父王怀中的苏令月，瞬间惊恐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戚梓衍，你要反天了，来人……”
“太子殿下，不要……”苏令月连忙出声，制止太子，“奴家相信世子是无心的，他实在太想到您的认可了，太子殿下、世子、如果您们愿意，看在奴家的面上，握手言和吧，您们是亲父子不是仇人，你们这样，会让太子妃伤心的。”
苏令月喘了两口气，她觉得身体渐渐冷下来，她艰难地腾起手，去触碰戚明宏的脸庞：“太子殿下，对不起了，奴家日后怕是不能在伺候您了，在东宫陪伴您的日子，是奴家最开心的时候，太子殿下……”
“令月，有本宫在，你不会有事的。”戚明宏看着愣住的儿子，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去找陈煜，让他现在就进宫！”
寝殿内。
闻讯赶来的应茗雪，还能闻到房中的血腥味。
看着苏令月毫无血色地昏睡着，太子殿下握着她的手，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半分。
她心里，有些酸涩。
“见过太子殿下。”
戚明宏一扭头，看着行礼的应茗雪，气打一处来：“应茗雪，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妻子，你看看你都把戚梓衍教导成什么样子了？弑父？真是好本事。”
“弑父？”
应茗雪脸一白，看向站在一旁，雪白衣袍上点点斑驳，浑身如同置入冰窖内，上前抓着他的手就质问：“衍儿，你做了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不要冲动，我会与你父王讲的。”
“讲什么？应茗雪你还瞒着本宫什么？”
应茗雪当即跪下：“太子殿下，您听臣妾说，衍儿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他一时犯错，臣妾一定会看着他，纠正他的。”
戚梓衍看着跪地求饶的母亲，凶神恶煞的父亲。
突然间，觉得心好累。
他脚步踉跄几下。
突然间，仰头狂笑起来，转身就外跑去。
边跑嘴里还喊着：“我是废物，我就是个废物，哈哈哈，你们都看啊，堂堂太子殿下的儿子，居然是个废物，哈哈哈哈……”
应茗雪与戚明宏皆是一愣。
而后快速跑了出去。
“衍儿，衍儿，你怎么了？”
应茗雪冲上前，抱住疯狂大笑的儿子，她从未见过儿子有这么癫狂的模样，她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衍儿，你看看我，我是娘啊，衍儿，你不要吓我？”
戚梓衍涣散的眼眸对上应茗雪着急的眼眸，而后一把推开她：“你不是我娘，我娘早就死了，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你滚开，哈哈哈哈，我是个废物，大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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