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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二十年了，我们也放下了不少，惋惜你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呀就是偶尔会想起阿楠他们两个。”
“当年阿楠跟现在的耀凌一样，是北城商业的佼佼者，他聪明能干、勇敢果断、善良忠厚，是我们夫妻俩的骄傲。”
“我们夫妻俩就这一个孩子，从小就把他捧在手心里长大，没让他受过什么委屈，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老天觉得他这辈子走得太顺畅了，才会给他降些劫难。”
“只是没想到这劫难来得过于凶猛，夺走了夫妻俩的性命。”
齐老太太垂着眸子喃喃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好在当年的车祸没有将耀凌也给夺走，否则我们老两口也活不下去了。”
齐老太爷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安抚着，开口打断她的话。
“好了，大早上的别这么悲情，耀凌和惋惜刚刚结婚，听到这些不难受啊？阿楠和菀意活在我们心里，只要我们还记着他们，他们就没有死。”
何惋惜看着眼前两位老人，又低头看着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暗掩难过的齐耀凌，只叹世事无常。
失去亲人有多难过，她是最清楚的。
奶奶去世的时候她才十多岁，对死亡的意义还弄不明白，最后在泥土掩埋奶奶所躺的棺材的时候，她才惊觉死就是此后的人生中就再没有奶奶的陪伴了。
然后是母亲的去世，一年前的屈辱和无助，让她明白死就是今后的人生里只有自己独自面对生命里的狂风暴雨。
她无法开口安慰着谁，因为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齐老太太接过齐老太爷手中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舒畅了一点之后看着眼前的两人又开了口。
“好了好了，都怪我，大早上的搞得这么悲情，你们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齐耀凌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中午应该不会回来吃饭了，你们自己吃吧。”
老太太点点头，“好。”
齐耀凌抿着薄唇，在何惋惜要推他离开前又开了口，“奶奶我想吃你做的椰蓉糕了。”
这是小的时候他最喜欢吃的糕点，在父母离世之前经常缠着奶奶做给他吃，自父母离世他在那昏暗炼狱里度过五年之后，便再也没有吃过。
即便是奶奶专门给他做，他也没有再尝过一点。
齐老太太眼睛一亮，眼泪又簌簌落下，连带着齐老太爷也用不可思的目光看着齐耀凌，眼眶微红。
何惋惜以为这是齐耀凌让奶奶转移难过的方法，没有注意三人的不同脸色，也想缓解一下悲伤的氛围，便也开口。
“奶奶您也会做椰蓉糕吗？我奶奶也会做，小的时候我也会缠着奶奶给我做，但是我奶奶小气，一年也做不了几次给我吃，奶奶您等会儿可以多做一点吗？我也想尝尝您做的味道。”
故意轻松的语气让老太太忍俊不禁，她破涕而笑，又拿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好，奶奶等会儿多做一点让你尝尝味道，看看我和你亲奶奶谁做的更好吃。”
“肯定是不分伯仲。”哪个奶奶都不能得罪，何惋惜先保持中立的位置。
“你这孩子还真是哪一边都不得罪。”齐老太太故意嗔怪。
何惋惜抿嘴笑着，调皮的模样带着撒娇的意味，这是她小的时候经常对自己的奶奶做的表情。
“奶奶，爷爷，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会儿回来吃点心。”
“去吧。”
回答的是齐老太爷，他的脸色柔和下来，对着何惋惜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何惋惜受宠若惊。
也不知道作何态度，便点点头推着齐耀凌出了门。
两人出去之后，齐老太太才长叹一口气才对着齐老太爷说着。
“钟鸣，你猜到了吧？惋惜是诗闲的亲孙女。”
“难怪你对她如此特别……”
萦绕在齐老太爷心间的困惑终于解开了，自家老太太与诗闲可是最好的姐妹呀。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卜卦算出惋惜是耀凌的福星之后，我不是让你去查了惋惜的身份吗？资料里有她奶奶的照片。”
齐老太太语气里尽是遗憾。
“不管模样如何变化，只要是诗仙，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我找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她竟是改名换姓了，与那个穷小子过了一辈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开心的……”
回忆的碎片一点点织就，老太太苍老的脸庞在回忆里变得光滑，她的回忆里是白壁柏厨，两位阳光的少女嬉笑着做着椰蓉糕。
算来也有五十年了吧？没想到回忆的画面还是这么清晰。
齐老太爷抚着老太太的后背安慰着，“相爱的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快乐的。”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实在想不到，那么温婉的诗闲，为何会生出这样恶棍的儿子？惋惜的这些年，过得可是艰难。”
“如今她已经是我们的孙媳妇了，你要记住我的话，好好对她，不要对她的曾经有偏见，她的曾经她也没法选择，小小年纪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齐老太爷笑着点头，“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反驳什么呢？”
“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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