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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听,北风破空的声音 > 第20章 顾惜得篇(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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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躺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嗑瓜子。太阳暖烘烘的,照在身上热热的,可胸口那里不管怎么晒都热不起来。

    江振得时不时地喊我帮他看修剪的花花草草好不好看,整不整齐,其实我一点都不懂园艺,被他喊得烦了,便打肿脸充胖子地胡乱指指点点。

    每次他忙完后,总会带一枝开得正艳的花别在我的头发上。我总笑他拿这些娇滴滴的花来装饰一个老男人,这些花都要被气哭了。

    江振得总是会非常不满地说道,“你才三十多岁,老什么?再说,这些花只有戴在你头上,才能显得更好看一些!”

    我懒得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比起江振得的那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花花草草,我更喜欢他种的菜园子,里面什么都有,一排一排分得整整齐齐。我每天都会进去细细地转上一圈,等出来时总会装满高高的一背篓已经成熟了的蔬菜。留下一些我们自己吃,剩下的会有一个阿婆上门来取,然后拿到市场上去卖,不管卖多少都算阿婆的。

    时间久了,阿婆不好意思,说什么都要报答一下我们。我思索了一下,问阿婆会不会种果树,阿婆自信地点了点头,说她种下的果树都长得很好,过不了几年就可以结出果子来。于是,菜园子里又多了几棵果树。我看着这些果树肉眼可见的长势,已经能在脑海里清晰地想象出它们以后结满果子的场景了。

    于是,江振得又多了一项任务:打理果树。

    我也跟着江振得忙活了起来,因为我发现,只有让自己忙起来,脑子里才不会那么乱,而我也能在忙着的时候短暂地得到解脱。

    江振得的园子,活生生的一幅田园山水画,蝴蝶蜜蜂上下纷飞,鸟儿搭巢做窝,园子里一片生机勃勃,热热闹闹的,却并不聒噪。

    我曾经问过江振得,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家人,为什么不去忙活正经事,江振得听完后立刻变了脸,他说,“阿得,你要赶我走吗?我保证,不会再逼迫你,也不会再伤害你,你让我留下来陪你好吗?千万不要赶我走!”

    我本意是想让他回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家人相伴,事业有成,再找一个合适的人组建美满的家庭,然后幸福和美地一直生活下去。而我,只是没有未来的废人一个,实在不值得他陪着我在这里浪费光阴。但看到他这样的态度,我也就不好再相劝,等到他自己厌倦了,或者是想通了,他自然会回去的。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阿婆种的那几颗果树在春天里开了花。花瓣有大有小,颜色不一,高高地挂在枝头,说不出的好看。

    我和江振得在树下击掌庆贺,江振得却顺势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往他那里一带,我堪堪地停住,却任然和他以一种尴尬的姿势相对着。

    我转身就要走,他伸手紧紧地揽住了我的腰,眼睛里波光流转,“阿得,”他说道,“果树都已经开花了,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才能开花呢?”

    我明白他还没死心,便坦然地看着他,说道,“我们之间的那棵树,早都已经烂了根,它连命都没有了,该怎么开花呢?”

    他朝我靠近一些,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递了新的枝条过来,它的生命力很顽强,但你不肯接受它。”

    “再强的生命力也需要养分,可我这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养分可以供给它了。”

    “我不相信,阿得。”说完他吻了上来,我没躲开,静静地放任他在我唇上索取。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无动于衷,他吻了一会便悻悻地松开了我。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变得无欲无求吗?”

    大概是听懂了我在说什么,江振得有些难过地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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