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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如果我的孩子也能像你一样健健康康的活到今天就好了,所以义父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找到那个孩子,假如他还在的话就拼命弥补他,让他快乐平安的过生活。涂涂,答应我,帮我找到他好吗?”
罗生堂断断续续的说着,越来越无力。
“我答应你,我答应,我会帮你找到,求你,不要死。”
虽然血止住了,但失血过多让罗生堂意识逐渐模糊。
白涂身体虽未受伤,但此时也虚弱到极点,但他一直撑着,他知道自己不能晕过去。
直到看到蒋奇带着很多医护人员出现,白涂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四周环绕着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像游走在三泉之下的残魂,不达天堂,不入地狱,不问来处,不妄归途。
白涂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梵妲坐在病床一边的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紧皱着眉头,看到他醒过来,赶紧走上前,温声问:“涂涂,你感觉怎么样?”
“义父怎么样了?”白涂此时,最关心的就是他义父的情况。
梵妲闻言,面露不忍,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传达噩耗。
这时,蒋奇和曲世文推门走进来,面色沉重,看到醒过来的白涂,眼神不自觉的有些闪躲。
到了此刻,白涂还能不明白吗?
巨大的痛苦来袭,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再次躁动,是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他失控的前兆,于是他拼命的压制。
蒋奇看到他神色不对,于是快步走上前,他双手压在白涂的肩膀上,
说道:“涂涂,平静下来,放松呼吸,我是奇哥,我在你身边,平静下来好吗?”蒋奇平日里冷冽的声音,此时似乎带着安抚的魔力,亦或是白涂自己控制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平静下来。
平时笑的肆意的脸庞,现在苍白的毫无血色,他被子里的双手紧紧握住,声音却淡淡的说:“义父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颤抖的尾音泄露他压抑的痛苦。
三人对视了一眼,曲世文走上前来说:
“罗先生在你昏迷期间醒过来,召集了l组织和九州所有的重要负责人,他说此次要杀他的是叛徒罗竟,是你拼死救他,还当场宣布了遗嘱,任命你为l和九州的继承人,
包括他名下的私产一并给你,还给了一份保密的资料,只有你能拆开,然后就……”
曲世文把那份资料放在白涂的床头,没有接着往下说。
白涂转过头看着那个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双目酸涩,他声音沙哑的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涂涂……”梵妲想说什么,被蒋奇拦住,:“让他自己静一静吧”,说完三人走出病房。
白涂坐起身来,拿起那份资料,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
门外的三人听到动静纷纷叹气,蒋奇冷峻的脸上带着心疼,
“涂涂他……长大了,以前他难过了,会在我们亲近的人面前哭,现在的他学会躲起来偷偷的哭了。”
曲世文和梵妲听后,身体一僵,满目心疼,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啊,在鲜血和惨烈里被迫成长。
所有的悲痛都需要经过时间的消磨,才能平稳的埋进心底,而有些痛,则需要做更多的事去缓解疼痛,比如完成那些逝者生前所执着的事。
罗生堂的葬礼盛大而庄重,前来吊唁的人多而繁杂,除了组织内的成员和退居幕后的元老外,还有各界名人大佬,
他们看到年轻的白涂,纷纷叹息,有同情,也有担忧,有嘲笑,也有憎恨,
但这个葬礼始终顺利办完,罗生堂,白涂的义父,叱咤一生,做此终结。
白涂作为一个年轻的外姓继承人,当然有众多不服,但大部分人又十分忌惮他武力值高到变态的身份,更何况是罗老大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宣布的遗嘱。
而且在l逐渐走向正规的今天,组织内所有命令和业务都有一套科学化的运行模式,人员管理早就不是以前那种比人多,比谁能打的时代,
而是系统化管理,把握了经济命脉,才有话语权,在m洲大陆上,有钱又有强大的武力,这才是l令人闻风丧胆的原由,想要干掉l组织异军突起的人就好比地痞流氓遇到正规军,没有可比性。
组织内负责武力调配的是有蒋奇负责,跟各界大佬打通关系的是曲世文,而梵妲则是掌握了整个组织的财政大权,而掌管整个组织大印的便是白涂。
即便是早已退休养老的元老们也反对无效,毕竟还要靠组织供养。
其他小打小闹,底下有专职部门处理此类事件,踢出组织或者直接断粮也能吓退一些鼓动者。
所以蒋奇三人一致同意白涂能够有个正常的成长环境,毕竟年龄还年轻,要多接触同龄人才行。
而白涂也有这个打算,他要替义父找回他的女儿,尽管线索很少,但他必须拼尽全力帮义父完成心愿,所以他要回国,因为线索提示的地址在中海。
而m洲这边的人手暂时不便转移到国内,他需要亲自去查。
白涂回到他住的地方,看着还摆在桌上准备给义父的礼物,他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此时梦醒了,但一切都不复从前。
而他今天就要跟自己的亲生父母回国了,他们得知罗生堂去世和事情的经过后,立即赶到m洲,参加完葬礼,并给白涂的血液做了检测,结果出来后,就提出要带白涂回国,研究解除药效的药剂,不然以后很可能会出现其他并发症。
白涂跟蒋奇他们交代了一下,他们三人知道白涂曾经被作为科学家的父亲注射过强身健体的药剂,但可能因为这次吸入罗竟投放的某种药物,导致身体里的药剂产生变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解除体内药剂的威胁,不然怕以后还会出现问题。
白涂动身跟父母踏上回国的飞机时,没让任何人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消化,包括离别。
白涂其实对自己的父母感情有些奇怪,他小时候来到m洲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虽然他记忆力惊人,没忘记他们,但感情仿佛早就在一次次期待中消磨光了。
他不怨,也不恨,因为他知道他们当年送他来m洲的原因是想保护他,可终究在做选择的时候他们选择放弃了他。
此时想这些已毫无用处,所有的事在发生的一瞬间,就断绝了所有后悔的可能,只能不断往前,哪怕伤痕累累。
飞机上
“涂涂,涂涂。”吴秋楠从见到白涂那一刻,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红肿着双眼拉着他的手不停的叫他的名字,仿佛要把这八年没叫过的名字补回来一样。
白涂看着他精神恍惚的样子,比记忆中的样子老了很多,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憔悴的像四十岁,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他年轻的时候是何等惹人目光。
白涂并不冷血,但他此时确实不知道如何表达感情。
而坐在另一侧座位上的父亲白志谦,坚毅的脸上仿佛也苍老了许多,白涂记得以前的父亲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跟任何人都能谈笑风生。此时却两鬓斑白沉默的仿佛像一个毫无生命的机器人。
假如他眼中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的话。
白志谦看着妻子的样子,又看着身边这么多年不见的儿子,二十岁就朝气蓬勃的样子,可这么年轻的孩子,他竟让他承受了这么多本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承受的事。
不知盯着白涂看了多久,白志谦谨慎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对白涂说:“涂涂,听爸爸说,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看到白涂疑惑的点了点头,他压低声音接着说:
“第一,我给你留了一个保险箱,里面有我们留给你的东西,你二十岁的时候才能打开,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里面的资料看到后立即毁掉。
第二关于m9,所有研究资料我已经毁了,如果你以后发现世上再出现m9的消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毁掉它。
第三这次回去要分析你的药剂后遗症,然后找到解除的办法,但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以去找一个叫贾建新的医学博士,他对m1有了解,m9就是m1的衍生品,但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注射过m9,贾建新也不要,因为他也不一定能帮你,可是别人我信不过。
第四如果有陌生人来找你,在没有能力对抗他们的情况下先妥协,但他们谁你也不要相信。
如果可以,答应爸爸先不要去中海,哪怕成年以后再去也行,我怕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他们会把你吞的骨头渣都不剩。
第五如果遇到不能解决的困难,可以去t国,找你妈妈的家族,他们会帮你。最后一点,就是什么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保护好自己。”
白涂听着父亲像交代遗言一般说了这些话,他皱起眉头不自觉的有些心慌。
这时坐在白涂另一侧的吴秋楠小声哭起来,他承受了八年的离子之痛,他跟白志谦吵过闹过,但他不敢接白涂回来,因为他们的境况太危险,可对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涂未免太残忍,对身为母亲的他也太过残忍。
“涂涂,这么多年,我们不能去看你,也不能让你回来,希望你别怪我们,爸爸妈妈都爱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但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就会给你带来危险。
我们知道你很厉害,但你斗不过拥有庞大势力还能玩弄人心的那帮家伙。”
说完这些话,白志谦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接着说道:
“说实话,要不是这次你出现药物应激反应,我们是不会来接你的,我们只要一动身就会被人盯上,这次去接你回来是我们冲动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待在m洲,快乐的长大。”
白涂当然怨过,可是他更知道他们的苦衷,因为爸爸研究出的m9,太多人想要得到这份研究资料了,可是不成熟的研究成果,后果太可怕了,
而且会给社会稳定造成严重影响,所以爸爸才坚决停止研究,毁掉资料。
但是那些玩弄权力的人从来就没有放过爸爸,这么多年,明里暗里做过多少龌龊之事,害的他有家不能回,父母也终日承受离子之痛,还要遭受各种胁迫。
要不是爷爷和外公的身份显赫,恐怕父母早就被关起来继续研究那些能充胀他们权力欲望的实验了吧。
当年为了保护他,六岁那次绑架后被父母对外宣称死亡,父母也当他死了,八年没有任何联系,然后交给义父保护才能长这么大吧。
“涂涂,妈妈好想你,好想陪陪你,看着你长大。我的涂涂。”吴秋楠摸着白涂白皙的脸颊,爱不释手,只是眼泪一直停不下来,仿佛预示着什么。
白涂忍不住的问:“你们到底怎么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我会留在这里读书,天天陪着你们。”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没什么?涂涂,你要记住我的话,累了吧,好好睡一觉。”白志谦没有让吴秋楠继续往下说,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让他靠在吴秋楠的肩膀上休息。
白涂在闭上眼睛时,好像听到父亲喃喃的说了一句:“希望一切都是我们杞人忧天啊。”
那声叹息,直到很多年以后,白涂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对命运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叹息,让人感到绝望。
到达a市的时候是晚上八点钟左右,外面的天有些暗下来,爸爸去停车场提车的时候,吴秋楠紧紧地抓着白涂的手,白涂能感觉出他的紧张,于是轻轻回握了他一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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