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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尧这人看起来正正经经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着实是大开眼界了。
见苏酥没说话，苏季温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失落：“姐姐是生气了吗？”
“对不起，”他微微垂眸，眼中透着些难过和自责的味道，“是我不好，让首领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的瞳孔，明亮而清澈，像是森林里懵懂的鹿。
但拿着书的手却十分用力，淡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浮现。
怎么，这是什么稀世秘籍吗？
嘴上说着“对不起”，手却挺倔强。
行动上完全没看出有什么抱歉的意思。
苏酥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季温的这幅样子。
柔弱无害的外表，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
无论是谁，恐怕都不会相信，在这脆弱的美丽里，藏着的是怎样的危险。
清澈的眼睛，里面装着的东西，却早已腐烂。
她慢慢伸手，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苏季温却清楚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封面素净的书本，被递在苏酥手中。
只是他松手时，却仿佛还有些不舍。
苏酥笑：“怎么，还不愿意放手了么？”
“舍不得？”
她语气戏谑，让听到这句话的苏季温，瞬间像是被烫了手一般，迅速地将修长的手指，从书上抽离。
视线游移，盯着窗外枯树伸进屋子的枝丫，语气呐呐地：“没有。”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出的这两个字声音太小，没有丝毫的信服力，于是他立刻又稍微抬高了一些音量：“才没……！”
他转头要看向苏酥的时候，视线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语气便不自觉地又低了下去：“……有。”
有些好笑。
苏酥的眉眼是冷的，像是高高的山顶之上常年不化的积雪。
但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时，便像是那冰冷刺骨的雪中，骤然开了一枝带着霜寒的梅花。
于是原本清冷的面庞，骤然显露出一抹惑人的艳色。
这很奇怪。
因为苏酥进入不同的身体时，每个身体的面貌都是不同的。
但是最后，这些身体原本的外貌，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结合苏酥自己本来的样子进行缓慢的变化。
因为变化十分缓慢和细微，所以周围的人，也并不会意识到她的改变。
她的身上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魔力。
无论是谁，在看见她的第一秒，不论她此刻是什么样子，都会有一瞬的晃神，眼中涌现不易察觉的迷恋。
被深深吸引。
像是只要她想，便能让所有人轻易交付真心。
“自我修养第一条，要时时刻刻将自己的精力放在爱人身上。”
苏酥已经翻开了书的第一页，带着玩笑意味般地念了出来。
纸张上印刷而出的字体密密麻麻，让她不由得怀疑，这是否是司尧动用私权，命人印刷而来的东西。
因为在末日之前，应该不会有一家出版社，这样不正经。
但是，在那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却有人用了彩色的笔，在其中做了认真的标记和批注。
有的地方，他甚至好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好家伙，苏季温还认真学过？
“自我修养第二条，要为爱人守身如玉。”
“自我修养第三条，时刻准备着，在爱人需要的时候立刻出现。”
“……”
苏酥一条条地念着，苏季温的脸也越来越红，白皙的皮肤上，弥漫上一抹绯色。
像是在一张白纸上，慢慢由她描绘上了色彩。
虽然这张白纸是假的。
但也还挺有意思。
于是见到他这副样子，苏酥越发兴致盎然。
系统看不下去了，立刻跳出来为苏季温打抱不平：【这也太社死了，听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放过我们温温吧。】
它像是单纯地为苏季温“求情”，然而却在暗自吐槽苏酥是个“女魔头。”
苏酥才不理它，正念得起兴，耳边却忽然传来苏季温有些嘶哑的声音。
“……姐姐。”
停留在眼前的脚步，和浅淡的呼吸。
他已经走到了苏酥面前，修长的手指慢慢按上了书页。
苏酥的声音顿住。
高大的影子，在此刻将她笼罩。
苏季温高高瘦瘦，虽然看起来总是有些病态，但单薄的身躯之下藏着的，是除了苏酥以外，没人知道的力量。
“我很认真地看过这本书，”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认真，他的眼神温柔而热烈，“在书的末尾，有一句话我很喜欢。”
“恋爱要从正式的告白开始。”
“虽然知道，我很可能会失败，但依然想鼓起勇气尝试一次。”
“姐姐，”苏季温的眼神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喜欢你。”
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上苏酥，具体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他握着刀想刺下时，她骤然睁开的令他沉溺的，如黑夜一般的眼眸，或许是她在破败的房屋里慢慢绘画时的面庞的沉静美好……
又或许，喜欢她这件事，是他灵魂的本能，以至于让他在看见她的时候，就忍不住为之深深吸引。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已经在情不自禁地对她追逐。
因爱生妒。
因爱生怖。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此停滞。
系统：【卧槽？快答应他啊！】
明明是一个只拥有着电子音的统子，但此时此刻，它的音量却叫出了上百人的气势。
系统化身尖叫鸡，在苏酥的脑子里疯狂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你是练过口技？】
她后悔把系统从小黑屋放出来了。
对于屏蔽系统，苏酥已经做得分外熟练。
终于安静了。
苏季温站在她眼前，似乎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他的眼睛，像是点燃了最后一根火柴的沉沉黑夜。
她忽然就起了玩心。
如果，让这根火柴燃烧发出的光彻底熄灭，会发生什么呢？
会彻底堕落吗？还是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
她承认自己很坏。
甚至，对这件事，十分地兴致勃勃。
打破他的面具，让他露出本来的真实面目吧。
这种场面，应该会很漂亮的吧？
如果这样做，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会燃烧起仇恨的火焰吗？
苏酥的眼神，变得有些冷淡下来。
有些疏离的神色，像是一块寒冰。
她没有说话，但眼睛却仿佛在说着“拒绝”。
苏季温脑海中闪过她注视着“齐博士”时，挑逗的眼神，暧昧而克制的距离。
难道她喜欢齐博士吗？
怎么可能？
虽然那具身体里的人是他，但心里依然涌上来浓浓的不甘和嫉妒。
这种感觉，几乎要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本能。
她知道那具身体里的人是他吗？
不，她不知道。
所以，她对着那具身体做出那样，惹人沉醉和误会的行为。
那是她从未在他面前显露的另一面。
但是，在面对着他时，她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既然已经对别人这样暧昧，那为什么不可以也这样对他呢？
姐弟？
哈哈。
他想笑，心底传来的暴躁和冲动，却在揪扯着心脏。
唇角勉强勾起，眼神里都是失落的味道：“抱歉姐姐，是我太突然了……”
“对不起。”
他朝后退了一步。
仿佛是无声的退让。
眼睛里的光，在渐渐熄灭。
“扑哧。”
轻轻的笑，骤然传进他的耳朵。
他一抬眸，见到的，便是苏酥眉眼弯弯的样子。
这样的神色，和之前完全不同，让他有一瞬的呆愣。
苏酥向前迈了一步。
抬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像是甜甜的棉花糖。
她的红唇与他厮磨。
苏季温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被苏酥吻住时，便骤然乱了阵脚。
甚至心里控制不住要涌上来的阴暗念头，也因为这个吻而被打断终止。
好，好舒服。
手不知道该怎么放了，眼睛也呆呆地圆睁着。
很纯情而青涩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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