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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娘和雪莉慌张地开门一看,我喘着粗气站在窗前,周大娘的儿子大伟蜷缩在床上浑身不停地颤抖,他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油腻的长头发都已经打卷了。
周大娘一把抱住大伟痛哭流涕,大伟目光呆滞毫无反应。
我仔细看了看大伟,发现他身上没有一丝邪气,雪莉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瑟瑟发抖,她示意我出来,我刚要往出走,大伟瞬间起身抓住了我的胳膊,他一脸惊慌地看着我说:“你不能走!它们一会儿就来了!”
我坐在大伟的床边,耐心地安慰道:“大伟你不用害怕,我们都在身边陪你哪!你能告诉我它们是谁啊?”
大伟突然狂躁起来,他伸出双手不停地挠墙,那白色的石灰墙上让他挠的千疮百孔,他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地呼喊:“快关门!你们都出去,让他在这待着。”
周大娘神色慌张地擦了擦眼泪,连忙出去关上了门,就留我和大伟在屋里。
大伟停止了挠墙,抓住我的手不放,他通红的双眼布满血丝,黑黑的眼圈显得疲惫不堪,他抖了抖嘴角对我小声说道:“它们是神仙!我要是出去的话,它们就会吃掉我的。”
我看着大伟笑了笑说:“哪有神仙吃人的?吃人的不是神仙那是魔鬼。”
就在这时大伟瞬间向后一仰浑身不停地抽搐,眼球向上翻转,我赶紧掐住他的脉搏,发现他没有脉跳,我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张镇邪符贴在他的身上,大伟顿时盘腿坐在床上,他把身上的符咒迅速扯下塞进嘴里吃掉了,我看到这场景一下愣住了。
周大娘和雪莉慌忙进屋查看情况,我大声呼喊:“你们别靠近他,他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周大娘和雪梨站在门口瑟瑟发抖,我点起三炷香插在了暖气片上,我大声质问:“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快点报上名来!”
大伟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气,眼泪不停地向外流,他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那声音和大伟的原声大相径庭,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人发出来的。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要哈了气!给我哈了气!”我转头看向周大娘焦急地说:“快去给我拿白酒和香烟。”
我记得十三爹曾经和我说过,在东北民间有出马仙这一职业。
所谓出马仙,就是不同的动物、植物或者鬼魂经过漫长修炼,汲取日月之精华,最终修炼成地精,当它们修炼成地精时就会遇到一个瓶颈期,如果打破这个瓶颈期,那么下一步就是成仙,想要得道成仙就得来到凡间积修功德,想在人间积功德,这就得在人间有个媒介,那就是人。
它们寻找与自己有缘的人作为第马,之后立堂出马给人办事,这就是出马仙的缘起。
出马仙里以胡,黄两家最为出名,胡就是狐狸,黄就是黄鼠狼,在东北叫黄皮子,属这两大家族道行最高。
通常情况下地精是附在人身,帮人打卦问卜化解灾难,也有一些道行高的地精不会附人身,它们可以和品德高尚的第马一起帮人化解灾难。
在出马仙里有些行话,比如不同的地精下神时,根据它们原体习性的不同,要求就不同,比如说哈了气就是酒的意思,草卷就是香烟,甜水就是糖水。
周大娘拿来了烟和酒,我给大伟点上一根烟,倒了一杯酒,大伟一口就把白酒喝光了,嘴里“吧嗒吧嗒!”快速地吸着烟。
我大声呼喊:“你是哪个山头来的仙?报上名讳!”
只见大伟的嘴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是黄家名三九,我来自姚家山,我太难受了,我的兄弟都被扣住了,我好难受!都得死!”
我慌张地说:“她到底是谁?我可以帮你们。”
只见大伟一阵狂笑,嘴里大喊:“你也得死!”
瞬间大伟趴在床边不停地呕吐,吐出了许多未消化完的食物残渣,他眼泪鼻涕沾了满脸都是。
我用中指在手掌上画了一个十字花,反手在大伟的天灵盖上拍三下,口中大喊:“哪来哪去!快点闪!”
大伟慢慢地恢复了意识,我摸了摸他的脉已经恢复了正常,这黄仙已经闪走了。
周大娘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说:“孩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过去找别人给大伟看,都没像今天这样啊!”
我叹了口气说:“刚才他是被个黄仙附身了,这黄皮子本来反应就快,来无影去无踪的,而且它还有点道行,把我符咒吃了都没事,看来很难对付。”
周大娘赶紧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沓钱递给了我,她一脸无助地看着我说:“孩子这钱你收下,你就可怜可怜我家你小哥哥吧!他今年都三十好几了,总是这样昏昏沉沉地过日子以后咋办啊?我和他爸岁数大了,往后有天我们死了,谁来照顾他呀?”周大娘又悲伤地哭了起来。
我赶紧把钱给她推了回去,看着周大娘我心里也很不好受,这事摊在谁家的身上谁就知其中的苦了,我叹了口气说:“周大娘您先把钱收起来,我们先想想怎样帮大伟解决事情,您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周大娘左思右想的,突然她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我感觉还是和第一个给大伟看病的大仙有些过节,那个大仙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大家都叫她赵大仙,我也是亲戚介绍才认识的,我带大伟去她家看病,她说我丈夫家老一辈子的人杀过黄鼠狼,说是来复仇了,她说能破,收了我们八千多,刚看完我家大伟真就好了,可没过多久那个赵大仙说让我们应该买东西给她家老仙上供,可我们两口子天天起早去卖菜,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后来我们买了好几百的水果供品去她家道歉,可她把我们买的水果都扔了出来,灰突突地把我们一家给轰走了,之后大伟就犯病了,一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仔细琢磨半天周大娘的话,可能大伟的病与这位赵大仙脱不了关系。
我看着大伟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精气旺盛的时候,可大伟却是身体瘦弱,阳气萎靡,看着都让人不禁叹息。
我一脸怒气地看着周大娘说:“我们明天就去会一会这位赵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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