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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危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有点陌生。他心里隐隐升起一股错觉,仿佛他根本不了解周茴。
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所知甚少。这个当初在雨夜里被他“捡”回家的少女,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那被楼道口的光照亮的五官,那永远晶亮的眸子挺拔的鼻梁,还有薄而勾人的双唇,曾令他颇为留恋。如今竟也变得可望而不可及。
什么时候起他和周茴竟变成了这样。他想起她刚才在餐厅里说的那番话,若是没有心,再熟悉的人也会变成陌生人。
所以现在他们已经是陌生人了?又或者从来也没熟悉过?
同床共枕六年,他居然不知道周茴打过胎,简直荒唐。
无意识升起的怒火令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还被他拎着的程嘉急了,冷汗涔涔落下,他颤声求饶:“霍、霍总,我、我……”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扔了出去。霍思危气势微沉,月光落下照亮了他半边的侧脸,显得愈发阴冷。冰凉的视线如刀般在程嘉的身上割过,随即吐出一个字:“滚。”
程嘉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车边开门钻了进去。几秒后车子启动驶入夜色,逃得无影无踪。
周茴始终冷眼旁观着这一幕,没有逃跑也没了慌张。她了解霍思危,这事儿既然已经捅破,不说清楚是不可能的。霍思危高傲的自尊由不得她不开口,只要他想,她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于是周茴非但没有后退,反倒往前走了两步。刚停下步子眼前便是一黑,霍思危眨眼间已到了她面前,巨大的阴影落下来将她整个人兜头罩住。
曾经的周茴很喜欢躲在他强大的阴影下,那令她充满了安全感。她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依赖,甚至曾经自欺欺人地想要维持这种平衡。
可很多事情的发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天真,比如白缨的归来,比如祈盛事件,甚至是程嘉刚才说的那件事。
打胎这个事情就发生在去年,可她却觉得遥远得像过去了许多年,以至于已快将它彻底忘记。可程嘉的出现撕开了这一切,血淋淋却极为真实,一如眼前霍思危的怒气一般真实。
“他说的是真的?”
周茴听得出来,他正在极力克制。从前的她会害怕霍思危生气,如今却早已不在乎。
“是,您没听错。”
“为什么?”
“您说为什么?”周茴唇角挤出一丝笑意,话锋一转,“自然是怕您知道。”
霍思危的表情已有一丝崩坏的迹象,他牙根紧咬面色阴沉:“你的意思是,孩子不是我的?”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会怀你的孩子。霍总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不管他忘没忘,周茴从来没有忘记过。那是刚在一起的头两年,她心里那点子少女的任性还没有完全收敛好。某次无意中谈起意外怀孕时,霍思危冷着脸说的那句话,她到死也不会忘记。
“怀了就去打掉。”
他说完这话时正巧手机响了,于是他毫不在意地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周茴是怎样的面无血色。
虽然从前就知道他不会让她怀孕,每次办事措施也都做得很足。但真的赤裸裸地提起这个话题时,他表现出来的冷绝态度还是令周茴心惊。
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孩子,他却连谈论的兴趣都没有,轻飘飘的一句打掉就决定了一个生命的未来。
何其无情何其残忍。
那时候的周茴甚至有了立马逃离他的冲动,可她没能走成。她总说是为了弟弟,但如今细想才不得不承认,不离开只是因为放不下那一点贪恋。
但再浓的感情也会在时光里消磨殆尽,尤其是去年她得知自己意外怀孕后。
其实霍思危大概自己都记不得了,那一次她陪他去欧洲谈生意,饭局上他难得喝得有点多,回酒店后办事时床头柜里没有备套,她包里的也正巧用完。
周茴自己当时也喝了一些,模糊间就这么和他放纵了一次。谁能想到就这么一次,孩子就来了。
后来回国,在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杠时,她也曾有过犹豫。但一想到他冷淡如冰的话,心里仅有一点希望也瞬间被浇灭。
于是她去了医院。或许孩子也知道自己不被期待,所以并没有着床在合适的位置。b超检查后医生告诉她,她这一胎属于宫角妊娠,是很少见的妊娠位置。且危险性极大,若宫角破裂大出血,甚至会要了她的命。
于是周茴做了清宫术,骗霍思危她得了重感冒在家躺了两天。第三天她身体还没好全就已经恢复正常出现在了他身边,陪他坐飞机去外地谈生意,陪他考查各种项目,像个完全的正常人一样。
只有晚上酒店里他要求那事的时候,周茴以来例假为由拒绝了。
她记得当时霍思危似乎还说了一句:“时间是不是推迟了?”
当时她心一惊,差点保不住秘密。是啊,他连她例假的日子都记得清楚,怕的就是她意外怀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吧。
所以她就当个彻底的听话的私人助理,替他解决一切麻烦,包括自己这个最大的麻烦。
周茴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来。这笑落在霍思危的眼里,却叫他觉得极度刺眼。
他终于忍不住出手,捏住了她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落在女人柔嫩的肌肤上,有种异样的触感,令他想要用力感受却又担心一捏就碎。
霍思危用了最大的力量克制住自己的怒火,随即哑声道:“那孩子……是谁的?”
“是谁的都不重要,总之不是您的就行了。而且孩子我已经打掉,想来您也不会要一个背叛过你的女人。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了。”
霍思危没有立马开口,他像是要把周茴的脸永远刻在自己的骨血里那样,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才沉哑着开口:“好,桥归桥路归路,我成全你。”
说完他一把将周茴甩开,不顾她趔趄的身体,头也不回走回车里,关门的刹那无边的怒火终于抑制不住,冲着司机吼道:“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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