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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后警察很快就到，一听说榆园路的白公馆让人砸了，立马就开了好几辆警车过来。也不管白缨是什么来历，直接就把人带上了警车。
江雪清目瞪口呆，一面沉浸在时清朗还活着的震惊里，一面又忙着保自己的女儿。犹豫再三她还是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坐上车一路紧跟着去了派出所。
时清朗看着江雪清走远的背影，温柔的眼神早已被冰冷取代。大厅在警察调查取证后已渐渐恢复如常，那些砸坏的古董碎片正被人仔细清理。
身后霍思色的声音传来：“抱歉，没想到她会这么疯。东西我照价赔偿。”
时清朗却毫不在意：“不值几个钱。再说这也没什么，拿这些身外之物换她女儿蹲几天大牢，我觉得挺值。不愧是母女，这脾气还真一脉相承。”
时清朗说着回头看向霍思危：“真的准备收拾白家和江家了吗？”
霍思危站在他身后的楼梯台阶上，本就颀长的身影此刻看来更显挺拔。被楼厅巨大的吊灯照出长长的影子，整个人看起来颇为无情。
他与时清朗对视一眼：“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这就是他们当年作恶多端的报应。”
周茴一直待在房里，一直到这会儿才走出来。她只听到时清朗说的那句话，自然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看今晚的架势，只怕白缨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这么一折腾自然也没心情再做衣服，但时清朗说无妨，反正尺寸他都量好了，当即加了周茴的微信说会与她勾通。
“喜欢什么材质什么款式都可以告诉我，或者你信任我的技术，全权交给我处理，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周茴确实对自己穿什么样的旗袍没概念，于是便笑着全权交给了时清朗处理。忙完一切后眼看着天空已露鱼肚白，竟已到了第二天清晨。
好在周茴白天睡多了此刻也不觉得疲倦。倒是霍思危看起来一夜没睡的样子，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而有神。
两人向时清朗告别走出白公馆，清晨的空气透着股淡淡的甜香，是满院盛开的木芙蓉和扶桑混合的香气。
周茴走到门口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就在她想要张嘴打呵欠时，不远处一辆出租车从晨曦里钻了出来，飞快开到她面前，随即硬生生停住。
周茴伸懒腰的手还没放下来，就一眼认出了那辆车的车牌号。到嘴的呵欠就这么生生地被咽了下去。
车子后座下来一个着急惊慌的年轻女人，漂亮得脸孔在面前一闪而过，匆匆就进了白公馆，显然是奔着时清朗去了。而司机并未掉头离开，来不及熄灭引擎就从驾驶座下跳了下来，径直朝周茴走来。
“小茴？”中年男人开口时声音带了一丝微颤，看她的眼神透着股不置信。
周茴也是傻眼，没想到海市那么大，居然会在这里偶遇自己的父亲。更要命的是她此刻跟霍思危站在自己，令她有一种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的错觉。
“爸，你怎么来了？”
被抢了话头的周父一愣，到底不舍得责备自己的心肝宝贝，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不由和缓了几分，解释道：“大早上出车碰到有人要来这里，就过来了。听说这里昨晚来了警察，也什么事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
周茴不确定霍思危想把白缨怎么样，所以暂时不打算大张旗鼓宣扬昨晚的事情。她上前几步挽住父亲的胳膊，刚想要撒娇说几句好听话，却被周父一把按住手：“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跟案子有关？”
“没有，我就是路过。要是有关警察不早把我带走了。”
周父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他一身褐色夹克里面穿一件白衬衫，是最简单的劳动人民的打扮，平日里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只不过此刻满腹疑惑，和周茴的语气就硬了几分：“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周茴有点心虚，不敢看始作俑者霍思危，只能掩饰着道：“有点事儿，我不是在帮朋友嘛。”
周父一听她说这个便道：“行，既是如此索性回村看看。你那几个朋友如今住在村里，我也去看看。”
“爸，回去干什么，你不开车了？”
“不差这一天两天，正好地里有东西要收，回去一趟也好。你不是常让我别再开车了。”
周茴没想到父亲会拿这个话堵她的话。她确实常劝父亲别再开出租，但那是心疼他身体。她可没想让他再回村里去劳作。
可父亲难得犟脾气发作，说什么都要拉她上车。周茴没办法，只能跟着上了车，大脑则在快速运作，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和霍思危的关系。
能暂时逃离他的掌控是件好事，可一想到父亲的追问周茴又头疼不已。
更让她无语的是，霍思危见她上车非但没离开，居然也坐上了自己的车，让宋律一路跟着他们。
于是清晨的公路上，一辆老旧的出租车后面跟着辆迈巴赫，一路穿过老城区驶离市区拐进了郊区，沿着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开出一段距离后停在了一处石桥边。
前面的出租车打头，驶过颇有年代感的破败石桥，驶入了河对面的绿树丛中。宋律立马跟上，也颠簸着过了石桥。
他一面开车一面观察周围的景致，笑道：“想不到海市这样的大城市周边，居然还有这么世外桃源的地方。这看起来像个小村庄。”
霍思危始终沉默不语，冷着一张脸盯着前方的出租车。
又开了十来分钟，最终车子停在了一处农家小院前。和一般的农家院没有分别，这院子门脸不大门板也很古旧，外面的围墙层层脱落，院门口大树也开始往下掉落叶。
一切都是秋日里农村常见的景象，虽不繁华却也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周茴从前面的出租车里下来，眼见霍思危朝自己走来，忍不住上前几步道：“霍总您还是回去吧，快下雨了。”
这明摆着就是要赶人了，可霍思危却像是听不懂，点头冲宋律道：“你回车上等我们。”
宋律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剩下周茴一脸纠结地望着霍思危。
他故意的是吧。
一路上始终忍着没有发问的周父到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他抬手轻咳一声问道：“小茴，这位是……也是你的朋友？”
没等周茴介绍霍思危，后者已上前几步向周父伸出手来：“伯父您好，我是霍思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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