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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宝震惊之余,张嘴第一句话竟然是:“仙女姐姐,你居然会说话?!”
秦惑点头,难堪地闪开视线,不敢跟她纯澈的眼神相对:“我一直都会说话,我只是……那时候被掳去南乔,怕被人识破我的大祈口音,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甜宝眼里的惊喜一点点破碎、散开:“你不是仙女姐姐。”
她一退三尺远,警惕地双臂抱胸。
秦惑拿出一只荷包,上面绣着一个“甜”字:“我是。我只是……我一直都是男子,是敬王夫妇逼迫我穿女装的,我那时……”
甜宝脸色古怪地斜睨他:“你是说,从头到尾都没有仙女姐姐?你也没有龙凤胎妹妹?”
秦惑艰难地点下头:“我觉得不该再瞒着你了,所以今日想跟你说清楚。你放心,你还是我最珍视的甜宝妹妹。”
他的语速很快,生怕还没解释完,小奶包就跑了。
小奶包没跑,只是捂住耳朵气鼓鼓地瞪他:“我不听我不听!”
她稀罕的一直都是姐姐好吗?
这些年一直把仙女姐姐当作知己大姐姐,乍然知道这么残酷的真相,太伤感情了:“我的仙女姐姐没了……你还我仙女姐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晶莹剔透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砸。
秦惑一时六神无主,上前想帮她擦眼泪:“小祖宗,小姑奶奶,我……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啊,我……”
“站住!”甜宝退后三尺,防备道,“男女授受不亲!”
秦惑哭笑不得,悬在半空的手过了好半晌才放下。好了,这下碰都不让碰了。
甜宝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抽抽嗒嗒地说了实话:“我知道按道理我不应该生气,还应该像只狗狗一样巴结你,谁叫我如今寄人篱下呢?万一你不高兴了想整治我跟三哥,我们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我就是很受伤,我不想违背心意去讨好你!”
秦惑是一只七窍玲珑心的狡猾狐狸,甜宝知道自己耍心眼耍不过他,面对他的时候九成九都是真情实意。
秦惑方寸大乱:“你别哭了,小祖宗。眼睛哭疼了怎么办?想想那么多爱你的人,谁会舍得看你哭啊。仙女姐姐也舍不得,我继续做你的仙女姐姐好不好?”
甜宝凉飕飕地看过去:“呵呵。仙女姐姐才没有这么粗的声音,仙女姐姐也不会说话。”
“……小祖宗,你想我怎么办?”秦惑蔫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无措过。
甜宝撇头不看他,倔强的下巴随着抽抽嗒嗒的哭泣而一抖一抖的,泪水汇集在下巴上,聚成很大一颗,再砸落在地上。
那一大滴泪像钝石,砸在秦惑心上,难受得他浑身不自在。
只要能哄她不哭,就是叫他去摘天上的月亮,他也毫不犹豫马上去想法子摘!
甜宝不说话,嘴巴撅得老高,简直可以挂油壶了:“我只想要我的仙女姐姐……你不告诉我真相就好了,起码我还能在梦里见见她……”
秦惑头都大了,心一横眼一闭,认命道:“那你日后想仙女姐姐了,我……我再这样穿给你看……可好?”
他暗暗磨牙,刚说完就后悔了。
甜宝噙着泪眼看过去:“真的可以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秦惑看她终于肯拿正眼看自己了,硬着头皮点下头去:“真的,只给你一个人看。”
“那你不能说话,仙女姐姐不会说话。”甜宝对拥有一个仙女姐姐的执念,相当之深。其实之前看到秦惑的时候,她就有所怀疑了,但执念盖过理智,没让她深究。
秦惑咬着牙,强迫自己再度点头。
自己惹哭的小奶包,跪着也得哄好!
甜宝深吸一口气,破涕为笑:“仙女姐姐,这几年我好想你啊,为了给你回信,我两岁那年就入太学读书了,我在南乔也交了两个好朋友,一个疯闹一个文静……”
甜宝适应得很快,红着小脸走到秦惑身边,拉起他的手开始絮叨这几年的思念。
秦惑每次想说话时,甜宝略含警告的眼神就云淡风轻地往他嘴巴上飘。
他立马想起自己眼下是不会说话的哑巴,只能无声地笑笑,继续假扮安静美好的仙女姐姐……
三月桃花开,万物复苏,春意融融。
一年一度的春猎开始了,暴君特地叫上须来卿和甜宝一起参加。
各宫争相邀请这对质子质女随行,最后甜宝被四公主拽上了马车,须来卿则被秦惑拽了去。
须来卿一路上都守在窗格边,紧盯四公主的马车。
另一个小少年则守在另一个窗格边,眼刀子嗖嗖地往外放。
“呵!”两个少年几乎同时冷笑出声,须来卿侧眸看去,和秦惑交换了下眼神,不约而同地露出想砍人的冲动。
只见十二岁的五皇子策马跑到四公主的马车边,朗声道:“永乐公主,坐马车多无聊,要不要骑马前去猎场?我已经为你备好上等马匹。”
甜糯的声音透过窗格传出来:“谢谢殿下哥哥的好意,我早膳吃撑了,想坐马车消消食再骑。”
五皇子黯然地撇撇嘴:“好吧,等你想骑马了就告诉我。”
“嗯!谢谢哥哥!”甜宝笑靥如花。
五皇子一时看呆了,盯着窗格直发愣。方才被他母妃怂恿着过来时,他还不情不愿,眼下只想再跟这个可爱的小丫头聊会儿。
可他搜肠刮肚,只憋出一句:“不客气,你笑起来真可爱。”
“谢谢哥哥夸奖,哥哥笑起来也很……聪明。”不漂亮的女子可以形容其可爱,不帅气的男子就夸赞聪明。
五皇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跟在四公主的马车边护送了一会儿,最后被四公主骂走了。
“呵。”须来卿敌视地觑着五皇子的背影,“大祈的狼可真多。”
秦惑轻蔑道:“他算什么狼?文不成武不就,丑得惊天动地,出门前也不知道拿镜子照照……就这条件,也敢肖想甜宝,真是不识好歹。”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嘀咕了这么一大段。
须来卿凝重地看过去:他们是狼,你怕是个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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