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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堂堂阁老之女，她宁可去给秦惑做侧妃，也不愿意嫁给别的皇子做正妃。
其实她也只是过年时，在皇宴上远远看过秦惑几眼，惊为天人。说句不敬的话，她觉得秦惑长得比她这个女子还美。
摄政王府来帖子邀她明日游湖时，她心里美、面上慌，当下就开始搭配衣裳首饰，又试了好几个发髻……
翌日，秋高气爽，碧波荡漾的湖面给上水光粼粼。
裘月英穿得清凉，一袭湘妃色襦裙，衬得花样年华的女子柔滴滴水嫩嫩，微风一吹，娇靥如花。
裘月英是美的，但往秦惑跟前一站，便有些逊色了。
她施施然行礼：“见过王爷。”
秦惑脸上挂着假笑，眼神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免礼，上船吧。”
端午节早过了，不过姚家和须塞班联合开的铺子为了扩大影响力，便又合办了一场龙舟赛，胜者奖励颇丰，所以今日来湖边瞧热闹的人不少，但是能包船游湖之人却少之又少。
裘阁老是大祈重臣，秦惑带裘月英前来，也是为了彰显对裘家的重视；倘若看不对眼，日后拒绝起来也能推搪说不合适，毕竟认真接触过了。
裘月英走在秦惑身边，紧张得连步子怎么迈都不知，心慌意乱下竟不知不觉中同手同脚了。
心不在焉的秦惑也没注意，直到裘月英身边的丫鬟忍不住提醒出声，他才侧头瞄了一眼。
俩人相隔一尺多远，低头便看到裘月英温婉的左手和左脚同时迈出，原本婀娜的身姿在不协调的动作下多少显得有些僵硬。
秦惑禁不住笑出声，刚想出声打趣，视线往上便和面红耳赤的裘月英撞了个正着。
看到那张陌生的脸，秦惑敛起笑，顿觉索然寡味。
刚才那一瞬，他想起甜宝了。小姑娘前两日喝醉酒后，就同手同脚地走过路，还娇憨地请教他：“我的手不劲……不对，好像是脚对不对劲，哼！”
她停下来用右脚踩左脚，再用左脚去踩右脚。
秦惑哪里舍得，眼疾手快地伸脚挡了挡，所以她踩下去的两脚都是踩了他。
踩完，她还撅嘴打打手臂，嘴里嘟囔着：“叫你们不听话！”
她的酒品，实在算不得好，挺无理取闹的，又叫他忍俊不禁。
就在刚刚，看到裘月英那张脸，秦惑忽然就不高兴了，有一瞬的错觉以为裘月英忽然把甜宝换走了。
也就一瞬，秦惑很快又挂起了和善的假笑。
他六岁前也不太爱笑，是甜宝教会了他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且一想起她就忍不住笑。自然而然的，他不知道怎么就喜欢挂着笑了。
“王爷？王爷？”裘月英发现秦惑在轻笑，以为他在笑话自己方才的同手同脚，忍不住想转移话题，可叫了几声都没得到秦惑的回应。
秦惑回神，扭头看去，目光往她脸上匆匆一瞥。
尖下巴瓜子脸，面相有些刻薄啊，还是圆润一些好。
秦惑打从心底不喜欢这张脸，顿时又觉得索然无趣了：“午膳想吃什么？随意点，在船上吃完，孤让人送你回去。”
裘月英一阵窃喜，面上依旧红霞一片：“我随意。”
秦惑皱了下眉，转身展开：“行，孤让他们看着做。”
他没心思猜女子的心思，甜宝那样便很好，喜欢吃什么就说出来，用膳的时候也极其认真，每一口都吃得很满足。
裘月英沉浸在腼腆中，时不时偷偷瞄两眼秦惑。
俩人信步到船头坐下，看向远处正在准备比赛的龙舟。
秦惑依旧挂着假笑：“想不想看？孤让人将船靠近，可凑近看。”
裘月英对赛龙舟没兴趣，满心满眼都是身边的少年郎，不过他喜欢便好，所以就没什么意见地点点头：“好。”
“可想吃什么水果？糕点？”秦惑缺乏跟女子单独相处的经验，言行完全是在复制之前和甜宝相处时的内容，除了脸上违和的假笑。
裘月英觉得他贴心无比，含羞带怯道：“都行的。”
秦惑再度皱眉，让人随便端来各式水果、糕点，自己随意吃着，注意力全在越来越近的那些龙舟上。
裘月英担心吃得不雅观，半根指头长的糕吃了一盏茶的工夫。
好不容易吃完，她便迫不及待地剥起葡萄来，腼腆地往秦惑手边放，一双眼恨不得黏在秦惑脸上。
秦惑看着即将比赛的龙舟，习惯性地去拿水果，碰到水润的剥了皮的葡萄后，他怔了怔。
侧眸看去，发现裘月英正在剥葡萄，剥好了便往他手边放。
秦惑本能拒绝：“不用你动手。”
姚妃的教导向来是男子要多照顾照顾女子，剥虾剥葡萄这种能增进感情的小事，就该男子动手。
秦惑并没有过多解释，裘月英一抬头触到他凉幽幽的眼神，吓得忙将刚要递过去的葡萄收回来，捏在手里扔也不是、吃也不是。
她有些委屈，秦惑似乎不喜欢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兴许，他不喜欢吃葡萄吧？
闷闷想着，她兀自把手里那只葡萄小口小口地吃掉了，其他剥好的葡萄却是再没碰过。
秦惑斜睨着那堆剥好的葡萄，心头冷笑：真浪费，甜宝就从来不会浪费任何食物！
游船行到一处停下，这时，龙舟赛也开始了。
秦惑忙站起身，走到栏杆处观望比赛。
裘月英思忖片刻，走到他身边，揣着砰砰乱跳的心尽量离他很近，近到她的裙子随风舞动时能碰到他的袍摆。
龙舟赛开始，几支龙舟卯足了劲儿往终点划，场面相当热血。
秦惑看得兴起，下意识道：“甜……”扭头没看到甜宝，又是那张让他生不出好感的“刻薄”面相，他只好将话咽下。
“加油！加油！加油！”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另一艘船上响起，秦惑的眸子陡然生起亮光，循声看去。
打气爱说“加油”两个字的，也就甜宝了，据说她是从西洋书上看来的。
只见甜宝正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拳头，冲其中一艘龙舟大喊，毫无形象可言，可她满脸的兴奋劲儿和开怀大乐却极易感染身边的人。譬如此刻站在甜宝身边的五皇子，笑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秦惑打从见到裘月英就总感觉哪里不对味，看到甜宝终于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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