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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陶把嘴凑到山杏耳边，“涨见识了吧，就这劲头，这些人去你们生产队拉磨的话比驴都好使。”
山杏笑的胡子差点掉了下来。
吴迪示意两人跟着一起鼓掌，两人只好跟着鼓了起来。
“家人们好！”刘总大喊。
“刘总好！！！”全员大喊。
何陶山杏吓的差点跳起来，这帮人的口号整齐划一训练有素，震的墙面簌簌往下掉灰。
刘总开始激情授课，他在小黑板上画了一个人，一个人下面画了两个人，两个人下面画了四个人，四个人下面画了八个人，一直画出了一个金字塔形状。
“你发展两个下线，他们每人每月交给你1万元，他们各自又发展下线，他们的下线每月交给他们1万元，这1万里又有你的提成，以此类推，你的下线你的下线的下线每赚一笔钱都有你的提成，大家想一想塔尖上这个人赚不赚钱。”
会场气氛达到了巅峰，大家纷纷疯狂鼓掌呐喊。
“我们要不要做塔尖？”
“要！！！”
“我们怎么赚钱？”
“发展下线！！！”
然后众人开始轮流上台讲述自己的梦想，有的哭有的喊。
“我要赚10个亿。”
“我要开宝马回家过年。”
“我要买房。”
“下面，让我们新来的伙伴上台，大家鼓掌。”刘总说。
众人齐刷刷看向山杏和何陶。
吴迪鼓励两人，“大胆去吧，不用怕，都是追求梦想的兄弟姐妹，我们支持你们。”
何陶站起来说，“我老表嗓子不舒服，我自己给大家聊聊吧。”
众人又开始有节奏地鼓掌。
何陶走上讲台面对大几十号人上百双眼睛，一点都不紧张，甚至感觉灵感不断从大脑里迸发。
从小他就喜欢上讲台，上学时每逢班级晚会他必表演个小品脱口秀啥的，他享受一个人讲一群人听的感觉，他曾经的梦想是当一位老师。
“各位兄弟们，大家晚上好。”何陶开场气势十足。
台下的回应也足够强烈。
“刘总的课非常精彩，我全部听了进去。”何陶顿了一下。
台下又爆发出雷鸣般掌声。
“不过我有个问题，大家看啊，塔底也就是最下面这个人，他需要拿出多少人才够上面的人分呢？这么有钱的下线上哪里去找呢？还有啊，刚进来的朋友是不是就是塔底？”何陶说。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刘总走了过来，“你的问题提的非常好，所以我们每个都要争做塔尖对不对。”
“对！！！”下面又是整齐划一的呐喊。
散会后，吴迪要请何陶山杏吃饭，一路上吴迪不断地埋怨何陶，“你还是那么爱出风头，说话不分场合，有些话不能随便说的。”
何陶没有回答她，发现听课时站在他俩身后那两个人在远远跟着三人。
吴迪选了一家土菜馆，点了一个水煮鱼，一个溜肥肠，一个青椒炒肉，一个清炒菠菜。
“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吧，何陶。”吴迪说。
何陶默默看着她，几年没见她仿佛苍老了许多，刚才在会场的样子就像一个陌生人，这会儿才像一个认识多年的老友。
“吴迪，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来救你的。”何陶说。
“救我！”吴迪愤怒地把筷子摔在桌上。
那两个跟班突然冲了进来。
何陶凄惨一笑，“好啊，这是为我准备的吗，吴总。”
吴迪摆手示意两人退下，开始掩面哭泣。
“你要是被逼的咱们报警就行，作为老朋友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堕入深渊。”何陶说。
“没人逼我，”吴迪停止了哭泣，“我哭是因为大家都不理解我的工作，连你也不理解，我想赚钱发家有错吗！”
“赚钱没错，第一，你赚到钱了吗？第二，传销是违法，就算你赚到了那也是暂时的。”何陶说。
“我们不是传销，何陶，你永远这么自作聪明，这么自大，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救世主吗？”吴迪说。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住着毛坯房子，吃着水煮萝卜白菜，每天除了听课就是骗亲戚朋友来当下线，吴迪，睁开眼看看你身边有多少倾家荡产的人吧，去看看哪些血淋淋的案例吧，我把你当朋友才冒险过来的，跟我走吧。”何陶说。
吴迪拼命摇头，嘴里喃喃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永远自以为是。”
何陶站了起来，“这顿饭我请了，看你的穿着就知道你现在经济困难，以前你从不穿这种衣服的，该劝的我也劝了，我走了。”
何陶和山杏刚要出门，那两个跟班堵住了门口。
“赶紧滚开，别逼老子动手，老子练自由搏击的，你俩这小身板差远了。”何陶怒斥。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仔细看了下身材高大一身肌肉的何陶，灰溜溜让开了通道。
没走多远，吴迪追了上来。
“何陶，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能来，路是我自己选的，对错只有我自己知道。”吴迪说。
“咱俩从来就没有真正互相理解过，我是真的希望这次你能理解我们的苦心，再劝你最后一遍，好好找个工作去上班吧，异想天开不会有好结果的。”何陶说。
“咱们不会再见面了吧，祝你幸福。”吴迪说。
“我幸福你奶奶个嘴，你差点骗我进传销，我要是跟你一样笨就陷进去了，吴迪，你他ma的跟个傻x一样，还跟老子装什么装，就你这智商还当骗子，吃屎去吧你。”何陶说完向吴迪竖了中指，转身飘然而去。
吴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山杏丢掉了胡子，摘下了墨镜，“你真够混蛋的，人家女孩想给你个煽情的告别，你给人一顿臭骂。”
“如果将来你要是跟她一样，进了传销还想来骗我。”何陶说。
“那又怎样，老娘当然要先骗你了。”山杏开始撸袖子。
“跟你闹着玩呢，姑娘家别动不动就想动手，以你的智商肯定把我骗的团团转，我到死都不会发现被骗的。”何陶说。
“我家缺头犁地的牛，我骗你去当牛吧，你最近越来越壮了，适合犁地。”山杏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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