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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腿脚不利索，即便用真气借力而行，速度还是有些慢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章飞在问，他在答。
金氏郎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回忆着被章飞一拳破坏的大地。
如果是什么强大的术法也就罢了，偏偏他亲眼目睹到，就是纯粹的…拳头！
这简直是打破了他的三观！
“韩忠和康毅修炼的功法都挺邪性，你为何看起来却像正道修士？”章飞打趣道。
他多半询问的，都是一些与修行界有关的事宜。
“晚辈资质欠佳，只是脑袋还算灵光，才被韩忠瞧上…韩忠的道法是自茅山传承中另辟蹊径所创，走的不像仙途，更似鬼道，包括那控尸术、吸阴气结罡煞等手段，都对修炼者自身有极大副作用…而且，一旦炼了，想要再回头就难了…所以一直以来，我还是钻研之前在茅山所学的法门。”金氏郎回道。
金氏郎和康毅都是灵隐期的修士，康毅是中期，而他只是初期。
康毅依靠控尸术外加两具毛僵，甚至能和灵隐大成，半步金丹的云心老道周旋，这一点是金氏郎远做不到的。
“金丹修士在修行界很多吗？”
“不多，到了这种境界，基本上都是各大宗门的长老一级，一些小道统里，甚至能荣升宗主…而元婴期的修士，在修行界就算真正称霸一方的强者了，背景和跟脚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山门，至于大乘期…晚辈只听过谣传，从未见过。”在提及元婴期修士时，金氏郎偷偷瞄了章飞一眼，继续道：“据传在古时，大乘之上，还有渡劫和飞升两个层次，被称之为半仙，也就是陆地神仙…也不知真假。”
“那具毛僵，就是茅山的祖师爷，他是什么境界？”
“他离大乘也尚有一步，并非茅山真正意义上的祖师爷，只是某一代的宗主而已，相比较我们这些晚辈，岁数太过久远，故此称为祖师…而且，他寿元将近，本来就要坐化，韩忠当时是茅山的副宗主，抱着祖师临死前，前去觐见的噱头，将其毒杀，这才咽了最后一口气儿…韩忠记恨的是宗主之位没有传他，才起了恶毒心思…不过，就算判出茅山，他也只得到了祖师的半个尸身，并不完整。被前辈毁掉的那个，是韩忠后续祭练，修修补补，勉强凑齐的一个傀儡罢了，若是完整真身，实力还会更加可怕…”
言毕，金氏郎又忙道：“当然，就算本尊复活，也未必是前辈对手。”
“茅山…这些世俗有名的灵山大泽，难道都是修道的？”
章飞追问着。
自古以来，有关这些道门传说，书本上可是没少记载。
“有一些是，有一些已经断了，茅山、崆峒、龙虎山、九华山等等，这些人间知名的景区和道观，都只是凡尘香火，是俗家别苑…可能会有修士，但多半也就是掌座、观主一类的，就那么一两个，且还并非各自流派真正的弟子，连外门都算不上，只能是记名！也不会随意透漏半点与修行界有关的风声。”
“修行界鲜会滋扰到人间，官家也好，修士也罢，都有一个共同的默契，就是不搅乱人间社会…因为各家的香火说到底，都是要靠百姓。当然，这不是绝对，人心百态，有一些人还是会视规矩如无物…实力弱的一些还好，强的话，怕很难对其约束。”
“就算作乱，也有官家收尾擦屁股，普通人很少会被牵扯其中。”
“俗家别苑…那真正的道宗山门在哪里？”章飞。
“起源悠久的道统，都有各自的道家秘境，也就是结界大阵，凡人是感知不到的…秘境入口依旧在那些名山大川之上，常人不易寻到，穿行过入口，就会进入另一片桃园圣地。简单来讲，像是一个独立的天地…但其实并非异域，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只被强大术法压缩了空间并进行了伪装。”
“譬如茅山的秘境入口，就是一块峰头上的迎朝石。”
金氏郎。
“原来如此。”
章飞清楚了。
这些都是云心老道没来得及和他沟通的。
“现在最强的宗门是哪家？”
“天山。”
“天山？那个天山山脉？嘶…那不是快出了国境？”
“正是。”
“终南山和长白山也不弱…”
“长白山？那里也有道统？”
章飞一愣，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
毕竟可追溯的文明就有几千年，还不算未知的。
在这漫长的时光河流中，谁又知道涌现了多少开宗立派的豪杰。
疆域内有名的大山再多，也禁不住狼多肉少。
而且，这些修行门派讲究的就是一个与世隔绝。
“世俗里其实也有一些大隐隐于市的修行世家或散人，不过多半都受官方监视…一直以来，也算相安无事。”
同处一片天空下，却等同两个世界。
章飞心里有谱了。
“喏。”他拿出须弥袋，掏出一颗筑基丹扔给对方。
他也不知道这药能不能疗伤，金氏郎伤得不轻，章飞瞅着别扭。
他赶时间！
“这是…”
厚重的药香弥漫开来，飘起一片白雾，就连两人脚下枯萎的杂草，都瞬间绿意盎然，充满生机。
金氏郎接过，反应和云心老道如出一辙。
“回去再吃…快点跟上，别墨迹。”
章飞在前催促道。
“是…是…”
……
半晌，回了香市，章飞没有先去沉香观，而是带金氏郎归家。
这期间，金氏郎施展了一个简单的障目之法，骗过路人，没引起什么注意。
一推开门，章飞直扑电脑桌。
开机，点助手，启动游戏，一气呵成。
“我玩会儿游戏，你随意…”
章飞头也不回的说道。
“好的，前辈不用管我。”
金氏郎行着礼，局促的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艹！你沙比吧？不看信号的吗？浪费我一个闪现！”
“控他啊…沃日，你闪现呢！”
“先打脆皮，你tm打肉干什么？智障吧！！”
很快，电脑跟前，章飞不断叫骂，听得金氏郎小心脏一跳跳的，狂咽口水。
他感觉…此时的章飞面露狰狞，凶神恶煞，简直比干掉韩忠时，还可怕！
又过了一会儿，确定章飞没心思理会自己，金氏郎才敢打量起这个不大的房屋来。
就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老房子…各个城市随处可见。
屋内充满了烟火气…
为什么说是烟火气，因为他看到了桌上摆放的几个外卖餐盒。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这句话用来描述他们修士的状态再贴切不过。
他们这些修行者往往一闭关，都是几年，几十年的光景…所以长时间驻留在红尘，不宜修炼，都会在深山寻一处风水不错的宝地，开辟洞府。
而且，对于修士来说，世俗的物欲已经很难动摇他们的心境了。
他们追求的，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超脱。
这次如果不是为了鬼茅门的大计，金氏郎也不会来到香市，更在李家待了这么久。
当然，有空闲的时间，修士也会在世俗奔走…但感觉就和吃完饭，出去遛弯一样。
因身份不同，修士享受极致的上流生活并不难，钱财对他们来说，想要搞到太容易了。
很少见像章飞这么平民的…
更何况，章飞在金氏郎眼里，还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老妖怪…
即便身处市井，好歹也要有一个静谧高雅的独立空间才对。
他本以为章飞的家，会比较高大上。
这和他想的，虽不是两个极端，也…很不一样。
一个小时后，章飞啪的一声怒拍电脑桌，摘掉耳机，吓得金氏郎一个哆嗦。
忐忑不安起来。
“前辈…您…您没事吧？”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背对着他的章飞，没有吱声。
而是掏出一根香烟，点着后，吸了一口。
身影落寞，又带着一股不甘：“玛德…我掉段了…”
掉段？
金氏郎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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