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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依旧满脸阴郁，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谢尘在她面前停下，气喘吁吁，“我看婶婶十分担心，就先过来看看。”
说完，他看见姜棠一手牵着个泪眼汪汪的小孩子，便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人没事就好。”
姜棠神色阴冷，沉声道，“差一点就出事了……”
注意到那一群穿着统一制服的官差，谢尘目光越过姜棠，有些疑惑，“这里发生什么了？”
姜棠毫不经意地冷笑了一下，转身看了一眼越聚越多的人群，道，“姜连石持刀行凶未遂，把官差招来了。”
“持刀行凶？”
谢尘有些震惊，“他平日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公然行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姜棠语气里毫无波澜，“穷山恶水出刁民，公然行凶这种事在水罗窟不是很常见吗？”
她说完这句话，一旁指使手下的秦谅瞥了她一眼，凌厉的眼神里依旧带着几分震慑。
姜棠没与秦谅有太多眼神接触，毕竟先前险些被他发现端倪，她这会儿还是很提防他。
秦谅见她错开眼神就没再说什么，带着手下几个人就把姜连石押走了。
谢尘啧了几下，看着姜连石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觉得一阵恶心，忙掩住俩孩子的眼睛。
“姜连石这回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只是便宜了这个混蛋，害了那么多人，偏抓不到他把柄。”
“是啊，早些年就害了不少人，要不是他背后有人罩着，我们村的人哪里能容他到现在。”
“他今儿个怎么了？方才还拿刀要自杀，这家伙莫不是中邪了？”
姜连石被押解走后，晒谷场上的人还没散去，聚做一团开始议论。
说姜连石丧心病狂的有之，说他是被邪祟缠身的有之，担心他届时回村会报复的话有之。
姜棠舒出一口气，觉得有些累，脑子又开始昏昏沉沉的，一阵困乏汹涌而来。
她牵着阿泽跟安儿准备离开，一旁的谢尘问，“你们现在回去吗？”
姜棠叹了口气，“他们两个被姜连石追了那么久，吓成这样，我还是早点带他们回家吧。”
谢尘在阿泽面前蹲下，揉揉他的脑袋，对姜棠道，“我送你们吧。”
姜棠正要拒绝，谢尘只认真严肃说，“天都快全黑了，沿途有块坟地，就算你不怕也不能吓着两个孩子啊。”
坟地？
姜棠疑惑了一下，才想起来靠山的那里确实是有，那一块没有人住，埋了很多尸骨。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吓唬晚上贪玩不早点回家的孩子，村里的大部分老人都说在那里看见过脏东西。
姜棠打了个寒战，她别的什么都不怕，独独怕鬼，她没有多作耽搁，忙谢道，“那、那好吧……多谢。”
身后的那帮村民还在议论，久久不曾散去，人群中有一个老妇人，骂道，“要不是因为姜连石，秦双那丫头怎么会瞎？”
姜棠听见这句话，脚下忽然顿住，她茫然睁大眼睛，看着谢尘，“她们说什么？”
“你说秦双吗？”
姜棠嗯了一下，问，“秦双眼睛失明的事，跟姜连石有关？”
谢尘看了一眼四周，凑近去低声道，“据说当年秦双她娘是被姜连石强暴才自杀，秦双因此大病一场，落了个双目失明。”
这些事没有多少人知道，村里人不会总拉出来议论，秦双也没有告诉过姜小迟，所以姜棠并不知道这些。
她牵着阿泽的手募地收紧，睫毛低垂着颤动了两下，忽然，周身气息骤降。
静默了片刻，她看着谢尘，冷声道，“谢尘，劳烦你，帮我先看着阿泽跟安儿。”
谢尘疑惑点点头，“你要去干嘛？”
他话还没说完，姜棠人已经迈出去好多步了，身形飞快掠过，很快消失在晒谷场上。
秦谅以及一众手下押着姜连石已经走到了长亭桥上，长亭桥上水罗窟最长最高的一座桥。
水罗窟被一条大河贯穿，无数小支流遍布，而长亭桥横跨的就是最深最急的那截河流。
走到桥中央的时候，秦谅忽然听见后面有女子在高声喊，“等一下——”
秦谅回头，脸上依旧是冷漠严峻，他看着飞速跑到跟前的姜棠，剑眉微蹙。
“何事？”
姜棠喘了几口气，指着姜连石，“我还有一状要告！”
秦谅看了一眼姜连石，目光落回到姜棠身上，下巴微抬，示意她接着说。
姜棠咬着牙根，拳头攥得生紧，“姜连石数年前强抢妇女致人自杀！前些时日，还殴打民女，把民女沉河！”
姜连石忽然大吼一声制止她，“姜小迟！说话要讲证据，”
姜棠瞪了他一眼，看向秦谅，却听他严肃道，“你空口无凭，不能给他定罪。”
“你！”她拳头攥得咯咯响，气得快要喷出一口老血。
姜棠咬了咬下唇，微微点头，她看着姜连石，冷笑了一下，“你说，当年是不是你。”
她说完，双瞳红芒一闪，只转瞬之间，姜连石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他眼神有些呆滞，喃喃道，“是我。”
姜棠深吸了一口气，失望地看向秦谅，“你说，你要什么证据？”
秦谅觉得姜连石忽然之间的态度转变有些诡异，只道是姜棠抓住他什么把柄在威胁他。
“你这是威逼利诱。”秦谅说。
“不，是我……是我把秦双她娘害死的，她一个寡妇，长得出挑，我看上了她，所以才……”
姜棠冷笑了一下，看着秦谅，“听见了吗？他亲口所说，没有人逼他。”
秦谅对她的眼神视若无睹，只漠然道，“你们有什么话，应该留着公堂上跟大人说。”
姜棠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头也十分晕，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感觉天旋地转。
跪在地上的姜连石摇了摇头，趁着姜棠意识薄弱的间隙，忽然挣脱了控心术的控制。
“小贱蹄子你该死！”
姜连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猜测是姜棠使了什么手段，直接起身朝她撞过去。
桥下便是湍急河流，姜棠头脑昏聩，尚未反应过来就看见模糊的视野里闯入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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