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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钱没了,再没了闺女,好像更亏本。
所以,他翻来覆去一整夜,还真的振奋了,爬起来给不孝女准备婚事。
满院贴喜字、挂红绸。
还请了最顶尖的戏班,热热闹闹唱两天,同时敲锣打鼓,送嫁出了城。
蒋烟出嫁了。
她穿着红艳艳的喜服,坐在汽车里,掀开了盖头,趴在车窗,去看外面的风景。
冬日萧瑟。
寒风呼啸。
沈丰城扳过她的肩膀,递上暖手炉,低声说:“烟烟,当心冻伤了手。”
蒋烟正看着窗外飞过的一排大雁,就很兴奋:“沈丰城,快看,大雁南飞!”
他们也是往南去。
沈丰城便说:“烟烟,你喜欢南方?”
蒋烟喜欢的地方多了去了。
在她看来,人生就是一场体验。
当然要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不同的风景。
不过,她还记着舔狗的人设,立刻深情款款:“喜欢啊。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
沈丰城一听她的甜言蜜语,就又激动,又脸红,轻声说:“我也是。有你在的地方,我也都喜欢。”
他紧紧揽着她的肩,真想现在就到丰城,抱她进新房,用行动证明,他有多喜欢。
可惜,去丰城的路,还是很远的。
他们坐了一天的车,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到了丰城的沈公馆。
*
沈公馆是新建出来的二层小洋房。
旁边旧公馆住着他的母亲。
沈母阮铃兰是一朵娇养的菟丝花,当年沈大帅意外身亡,她就被小叔子沈霖霸占了,也是她感觉到了沈霖的杀意,提前告诉儿子离开丰城。
一晃十年,儿子得势,沈霖狼狈逃亡,留下她跟小儿子沈森相依为命。
沈丰城敬爱父亲,一时接受不了母亲跟同母异父的弟弟,就没跟他们住在一起。
但阮铃兰很想跟儿子修补母子情。
她听说他去了云城迎娶自己的未婚妻,每天都让人来看他是否回来。
有时候晚上听到沈公馆有动静,也会让人走一趟。
这一趟值了。
沈丰城带着蒋烟刚进客厅,就听人来传话——
“少帅,夫人来了。”
不等他有反应,阮铃兰就带着小儿子沈森过来了。
沈丰城看到他们,微微皱眉:“天这么冷,怎么过来了?”
阮铃兰笑得慈爱:“盼你们好久了。天气再冷,我的心也是火热的。”
她说着,看向蒋烟,热情含笑地走上前,抓住她的手:“是烟烟啊。一转眼,都是大姑娘了。真漂亮。”
漂亮的蒋烟嘴巴也很甜,立刻乖乖喊人:“妈,您也很漂亮。”
她不算说谎,阮铃兰真的是个极漂亮的女人,哪怕年近四十,岁月依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白皙光滑的皮肤,温柔明亮的眼睛,丰满婀娜的身段,一靠近,就有醉人的暖香。
像是饱满多汁的桃子。
浑身流动着欲色的美。
蒋烟觉得他要是个男人,也会爱这样的女人。
因为她本身就被上帝厚爱着。
“哎,我都老了,比不得你们小姑娘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阮铃兰声音温柔,言语里,可爱又率真:“阿城啊,烟烟,大老远嫁过来,你可要精心呵护着。这女孩儿就像花,最易凋零了。”
沈丰城点头,望着蒋烟的眼眸,温柔得能滴水了。
蒋烟也是含羞带怯、娇媚可人。
阮铃兰看他们感情好,也很识趣,拉着小儿子说:“小森,快跟你哥哥、嫂嫂问个好,咱们要回去了。”
沈森才五岁,穿着厚实的红色棉衣,像个喜庆的小熊,脑袋上带着亮黄色的老虎帽,露出的脸蛋儿白皙精致,乌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
他人聪明,却很文静孤僻,还有些胆小,一直躲在母亲身后打量他们。
他见过沈丰城,觉得他严肃,心里怕他,这会儿问好,也是先跟蒋烟说的:“嫂嫂好。”
蒋烟是个颜控,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倒没别的心思,而是纯粹的喜欢,觉得他声音都萌萌的好听:“哦,你好啊,叫什么?”
“沈森。”
“这名字很好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妈妈说,独木不成林,要跟兄弟姐妹团结友爱。”
他说这话时,偷偷看了眼沈丰城。
其实,他很孤单,内心深处,也是喜欢他这个大哥哥的。
沈丰城跟他的眼神对上了,吓得他小身子一颤,忙躲母亲身后去了。
他看得发笑:这么怕他,还要跟他团结友爱?罢了,他懂什么?就是母亲的祈愿罢了。
沈母温柔爱怜地看着他:“阿城——”
沈丰城心有所爱,心情好,心肠也软了:“妈,天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我跟烟烟,明天会去看你们的。”
沈母得了这个保证,笑得很幸福。
她是个很好满足的女人。
“烟烟,明天见。”
她牵着小儿子的手,跟蒋烟打了招呼,转身往外走。
蒋烟送到门口,看她进了隔壁公馆,才跟沈丰城往回走。
天上明月孤冷。
地上人影成双。
蒋烟踩着沈丰城的影子,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然后,一不小心,就扑入了他的怀抱。
他披着大氅,在月色下拥着她,把她整个人包在大氅里,温柔问:“烟烟,你怎么这样高兴?”
蒋烟笑得甜蜜:“嗯嗯。就是高兴啊。我终于嫁给你了呀。我婆婆还是个很温柔、很好相处的人。我感觉我更爱你了。”
她其实想表达:没有婆媳矛盾,他是个更加值得嫁的男人。
但沈丰城就觉得不对劲:“我妈是我妈,跟你更爱我,为什么要有关系?”
感觉他像是沾了他妈妈的光,她才更爱他。
蒋烟听他这么说,捂着嘴笑:“哎,沈丰城,你不会吃醋了吧?我爱屋及乌啊。”
沈丰城蹙眉:“怎么感觉我是乌鸦?”
“哈哈。”
蒋烟听了,乐得不行,踮脚搂着他的脖颈,一下下亲他的唇:“沈丰城,你怎么这么可爱?你不想当乌鸦吗?可我想跟你生小乌鸦呢。我们现在去生小乌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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