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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她，放到桌子上，亲着她的脸颊，柔声说：“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个？我知道的。我也爱你呀。”
蒋烟听得通身舒泰，很想说：别嘴上说，你爱我，你倒是行动上证明啊！
但她忍住了。
顾淳死了。
一条人命啊！
现在，实在不合适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她压下旖旎的心思，轻声问：“顾淳的事——”
真的可惜了。
沈丰城提到这个，就心情沉重了：“顾淳是个有勇有谋、杀伐果断的人。如今乱世，正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可恨顾凛——”
害得国失栋梁！
蒋烟看他这样，忙劝：“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气恨，也无济于事。眼下还是整肃军纪，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
沈丰城点头，揉揉她的头发，看外面的夜色：“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他要去军营一趟。
蒋烟没了任务压力，想着能在这个世界好好陪他，也就不那么黏人了：“好的。你早点回来。”
沈丰城应下了。
他走之后，蒋烟回了卧室，洗漱后，就躺下睡了。
不想，半夜听到动静。
“放开我！”
是董涂的声音。
蒋烟睡得不熟，听到动静，忙穿衣下床，拉开门，走了出去：“怎么了？”
董涂被两个小兵架着。
他看到蒋烟，没说什么，只笑着摇摇头。
蒋烟皱眉：“发生什么了？董涂，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你的。”
他一直保护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沈丰城不会这样对他的。
董涂听她这么说，自惭形秽，苦笑道：“夫人，我做错事了。”
他以为放顾凛进来，他会杀了沈丰城，没想到，他会杀了顾淳！
他算错了！
蒋烟隐约猜到了什么，神色一凛，肃然问：“今晚的事，是你？”
董涂沉默。
这沉默，等同于默认。
蒋烟立刻怒了：“你傻子吗？你为什么那样做？你自毁前途啊！”
她想不通。
难道他是叛徒？
007感知她的想法，就解答了：【你傻子啊！他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早跟你说，不要招惹桃花了！】
蒋烟懵了下，不可置信：【因为我么？】
【是啊。怪你过分美丽。他想得到你，只能除去沈丰城。他偷放顾凛进来，本以为他会杀了沈丰城，结果，啧啧。】
007觉得沈丰城的运气还不错。
顾凛当时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
不然，下一个，准是他！
蒋烟冲上去，抓住了董涂的肩膀：“你说话！今晚的事，真是你做的？”
董涂还是没说话。
但他安静看着她，目光温柔而深情，没再隐藏自己的爱意。
蒋烟忽然松开手，后退两步，眼里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是傻子！大傻子！董涂，你这样，太让我失望了！”
他们相处日短，但配合默契，也有欣赏之意。
不想，她却害了他。
董涂终于出了声：“对……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做。
那一刻，在门外看到鬼鬼祟祟的顾凛，就不自觉地帮他躲开了盘查。
让他进来！
他是来杀沈丰城的！
他当时满脑子这个想法，压根没想过顾凛最恨的人是顾淳！
“你对不起你自己！”
“董涂，你好糊涂啊！”
蒋烟叹息一声，回了卧室。她换了衣服，拿着暖炉，让把守的士兵带她去军营。
她到的时候，董涂跪在地上，身姿笔直，像个慷慨就义的勇士。
她气得握拳想锤他：傻子！
“烟烟——”
沈丰城看她过来，迎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夜里冷。
她的手冰凉凉的。
他抓住了，就放在了唇边，给她呵着热气取暖。
董涂看到了，有些羡慕：如果他能摸摸她的手，该有多好？他会把她的手，放进怀里暖着。她的手，还有那晚搬石块留下的伤痕。他买了药膏，想送给她涂抹的。
可惜，没机会了。
永远没机会了。
“你还敢看！”
沈丰城看他眼里毫不遮掩的爱意，三分怒意、七分醋意，抬脚就踹他肩膀上去了。
“你该死！”
他是真想一枪毙了他啊！
但蒋烟来了。
不用说，她是来求情的。
“烟烟，他背叛了我，还害死了顾淳！”
如果顾凛不进来，顾淳不会死。
起码不会死那么快！
他们这样的人，多的是敌人，脑袋就是别在裤腰带上。
他其实也不在乎顾淳死不死，但在乎他因自己而死！
蒋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冷静点。”
沈丰城深呼吸一口气，冷静道：“他咎由自取！”
蒋烟点头：“你想怎么做？”
“背叛者，杀无赦。看在他以前的功勋上，我让他走的舒服些。”
“已经死了一个，还要再死一个吗？”
她知道董涂有罪，但到底是有些情分，不忍心啊！
沈丰城知道她的心情，温柔说：“不关你的事。他自己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蒋烟摇头：“他不能死！我也不要他死！”
“为什么？你——”
你喜欢他？
蒋烟看出他未完的话，微微一笑：“他活着，才痛苦。阿城，他将用一生来赎罪。”
沈丰城看了眼董涂，若有所思：是啊，这个世道，很多人，死了才痛快，活着反而痛苦！
他妥协了：“好。我不杀他，但我身边容不下他了。”
蒋烟点头，余光扫着董涂，低声说：“我也不想再见他了。他……太让我失望了。”
“夫人——”
董涂红了眼睛，泪水落下来。
他只是喜欢她啊！
“夫人，我不走，我赎罪，夫人——”
他跪走到她面前，哀求着：“夫人，夫人，你留下我吧。我只想保护你。我发誓，再不做这种事。夫人——”
蒋烟闭上眼，让人拉他走。
董涂抓着她的手，没抓住，被沈丰城踹倒了。
“先关去北峦监狱！”
沈丰城发了话，严浔出面，把他拉走了。
“夫人……蒋烟，蒋烟，我爱你，你记着我，别忘了……我——”
他的声音骤然没了。
应该是被人捂住了嘴。
蒋烟握紧拳头，忍住了求情的话。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爱，不是背叛、伤害的理由。
董涂，太感情用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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