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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隐约记得，好像有人一直在哄她？
就像小时候在母亲的怀中那样，就差唱摇篮曲同她听了。
舒浅之自然很舒适，尽情享受着季则宸那般温柔的对待她。
只不过对方什么样的反应，她没过多关注，但只知道，几乎一整晚他都抱着她。
隔天的天气还是阴天。
舒浅之从床上醒过来，周围充斥着一股不同于往日中只属于自己的气息，但却也熟悉，并且很温暖。
缓缓睁开双眼，季则宸的睡颜就在自己的面前。
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他皮肤上的每一处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他的鼻息也若有似无的打在她身上。
舒浅之有些心动。
这种心动不仅仅来源于此刻见到的他。
更是想起了昨晚她害怕的时候他耐心哄着她的情景。
本来就很喜欢他了。
这下更加离不开他。
见季则宸还没睡醒，某种突然而来的想法在脑海中应运而生。
悄悄挪了挪身子，凑近季则宸一些。
再凑进一点点。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气息交融，唇角也即将对上。
面前的人便蓦然间睁开眼睛。
吓得舒浅之赶紧往回缩，转了个身直接起床。
动作一气呵成，似乎特别帅气。
但只有自己知道，实际上内心慌得一批。
季则宸也从床上起身，目光落在满脸书写心虚似乎打算做什么坏事的舒浅之身上。
“干什么？”
“没有。”舒浅之立刻回答，用急切的语气缓解自己做坏事被抓的尴尬之情，“我睡醒了，起床。”
季则宸没戳穿她。
舒浅之灰溜溜回到自己房间，深呼吸几下火速调整自己的心情。
她差点就上头了。
好险，还在没有亲上去的时候就被抓住。
要是碰上去的那一瞬间被季则宸抓包，那就尴尬大发了。
开始了新一日生活的舒浅之暂且将前一日的那些悲欢放在一旁。
见事情似乎没有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也稍微放松了些，做好本职工作。
不多时，部门内的领导便过来宣布一个消息。
“下午休息半天，一起出去聚会。”
打工人被宣告可以休息，这个消息无疑是令人兴奋的。
部门内欢呼声一片，纷纷开始计划着去哪玩。
而舒浅之也已然拿起手机，告诉了季则宸这件事，交代晚上各玩各的。
实际上她内心也在打算着。
这是个好机会，她可以趁机跑出去见母亲一面。
中午午休时间一到，部门内的人便踩着欢快的步伐往目的地过去，杨晓晓与舒浅之手拉着手，跟在大部队最后也一同过去。
感觉莫名很像小学生春游。
ktv包间内，所有人围绕在一起，气氛和谐，有说有笑。
舒浅之坐在角落，偶尔也跟着聊聊天，实则一直都在找机会出去。
“今天全场消费都由公司买单。”组长拿着话筒，对着众人欢呼一声，“大家酒水随便点，不要客气。”
“应该是部门买单吧。”旁边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出现，纠正组长那番话。
“不不不，今天真的是公司买单。”组长笑着出声，“部门里的钱才供不起你们畅饮，但是公司不一样，公司有钱。”
“公司什么时候还会为聚会买单了？对我们那么好？”
众人说笑，热烈谈论，舒浅之在角落，并没怎么参与他们的谈话。
找到一个机会，她小声同身旁的杨晓晓交代一句，“我先出去一下，晚点回来。”
杨晓晓看向她，“你去哪呀？等会我们估计就要去聚餐了。”
“很快就回来了。”她只出声道。
从ktv包间出去，她立刻打车，目的地是精神病院。
这是她第一次瞒着季则宸的行踪。
但此刻更多注意力都落在即将见到自己两世未见的生母上。
心情极其复杂，直到站在那扇门前。
精神病院的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似乎连花都不开了，树木都枯萎了。
一切寂静得可怖，可偶尔传过来的一两句声音，也更令人惊悚。
经过熟悉的路，舒浅之站在那扇曾经来过无数次的房间前，心却突然间镇定。
门缓缓推开。
四周的墙壁都是白的，只有一张床在中间，布局简单得一眼便能看完这里面所有的一切。
门后，一个极其瘦弱面毫无血色的女人就穿着病服站在那里。
仿佛一直在等着她。
女人的眼睛中没有半点人类的感情，就像是看破世俗，空洞无神，即使在见到她的时候，任由眼泪一直往下滴，却始终一动不动，如同木偶人。
舒浅之握了握拳。
轻声唤一句，“妈。”
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那个人才有了动作。
目光死死盯着她，仿佛在确定什么，却又愣住了。
舒浅之走过去，轻轻抱住女人。
语气中有悲伤，“我来看你了妈妈。”
女人没有说话，除了哭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舒浅之的心也如刀绞。
“对不起妈妈，这么久了才来看你。”
女人抬手，却在她身上打了几巴掌。
口中还一直囔囔，“你还知道我这个妈妈，你根本不来找我，你怎么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你跟你那个爹一样，没良心，都是坏人。”
舒浅之的眼泪也落下来了。
身后护士见状一惊，赶紧上前来想要将她们分开。
但却被舒浅之阻止了。
母亲还愿意打她，这是好事。
她更怕刚才那种表情，眼睛内没有任何人，她也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人活着的气息。
“对不起。”舒浅之揉了揉眼睛，“我不太方便，好容易才能找到一个机会过来看看你。”
女人没听懂她的话，但是止住了打她的动作，就只是抱着她哭。
“妈妈，我从舒家逃出去了。”舒浅之又出声。
似乎是在分享喜悦。
她其实有好多话想跟母亲说。
但女人一听，情绪却异常激动。
抬手将她直接推到一侧，任由她摔倒在地上，甚至也挂着满满怒意踢了她一脚。
“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了把你送进去耗费了多少心血吗？你凭什么离开？你都没把我带回去，你离开干什么？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白养你这么久了。”
盯着女人的神色。
舒浅之心痛到无法呼吸。
“妈妈，我们都不适合那种地方。”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酸涩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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