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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察觉到了季则宸话语中的试探。
“我看不懂什么。”稍稍往后退一步，摇头推脱，“我对这些没有研究，估计帮不上什么忙。”
“你画功不是挺好的么？”季则宸站在她面前，表情毫无波澜，并不明显。
“之前送给保镖的那幅画，我看了，还不错。”
舒浅之怔了怔。
她之前是送给过平头保镖一幅画，属于自己的练手作。
但她后来也没有再提起画笔了，更没想到季则宸会见到过那幅画。
可是，他这又何尝不是在用隐晦的方式告诉她，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可能会瞒得住他。
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幅画。
舒浅之很难不多想。
“随便画的而已。”她的声音更低，“我没怎么关注过这些东西，更加看不懂画。”
季则宸盯着她许久。
没有说话，只是无言的凝视她，眼神犀利，似乎能将她完全看穿。
舒浅之察觉自己似乎瞒不住了。
“那便算了。”许久过后季则宸才出声道，似乎又恢复了轻松的语气。
但未等舒浅之松一口气，就听见他的下半句话。
“我今天特意将她约过来，就是想让你们见一面。”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说来你见过她，在临城那会，本打算同她们一家吃顿饭的。”
用看似最无所谓的语气道出来的一句话却意味深长。
季则宸并不是会解释这么多话的人。
他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有道理。
舒浅之不可能不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当时见到舒家人时所表现出来的反应还没能解释得通。
他好像都看透了一切。
嘴唇发白，她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硬着头皮回应，“好像是有那么点印象。”
“嗯。”季则宸扫了她一眼，没有感情的回应。
重新回到自己的书桌上，摁住电话同万峰交代一声。
之后却视舒浅之为透明人一般，不言不语。
这是舒浅之第一次在季则宸面前感觉到窒息。
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再体面的装那些无辜都没了心思。
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哪个选择对自己来说才是最正确的。
手上纹身的那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电梯间内，舒浅之靠在角落。
自从那天见到舒芷杉开始，她便察觉到她跟季则宸之间好像回不到之前那种关系了。
今天更甚，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试探自己。
让她的谎言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可笑。
季氏大厅。
舒芷杉听着工作人员的汇报，面色铁青。
分明是季则宸主动将她约过来的，她也为了能见他一面而准备了许久。
但现在算什么？
她人都过来了，他却突然间说不见她了？
心情愤愤难平。
但紧接着。
身后传过来了一阵谈论声，捕捉到言语间的一些事情，她立刻侧过头去听清楚。
“你们昨天注意到了没有，小曦跟季总的关系真的好亲密。”
“毕竟小曦连严婧婧都敢怼，若说不是季总允许的，她哪里有这些底气？”
“听说小曦跟季总很久之前就在一起了，好像有人见到过他们一起去临城参加活动，不得不说，小曦看起来那么单纯，本事倒不小。”
“但严婧婧明显也不是好惹的，毕竟也是季老总钦点的儿媳妇，小曦想顶替她的位置，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严婧婧？
舒芷杉知道这个人，也跟她有过交集。
但此前并不清楚，她跟季则宸竟然也会有关系？
从这些人的口中她并不难清楚，除了严婧婧之外，季则宸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叫小曦的人。
前几日在展厅时见到的那个人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想起，之前在机场的时候，也见到了季则宸身边有一个身影与舒浅之很像的人。
将种种事情对应起来，一种似乎极其离谱而又令人不安的想法缠绕起来。
才反应过来。
那个私生女兴许压根就没有失踪。
……
从那日过后。
舒浅之能明显察觉到，季则宸有意在疏远自己。
两个人不再腻在一起，上下班时间也完全错开。
甚至即使两个人就住在对面房间，但一整天的时间也见不上一次面。
卧室内。
舒浅之抱着晨曦，躺在摇椅上思考人生。
仔细回想起来，自己在季则宸身边其实已经露了很多次陷了。
第一次是在自己第一次出门的时候，当着保镖的面突然消失。
第二次是在机场的时候，为了阻止他跟舒芷杉的见面而不顾一切冲上去。
如果他当时有注意到舒芷杉在的话，应该会起疑心的吧。
但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
在临城发生的事情，是发展完全在她控制范围外的时候。
先是在画展内看见了她的画作，还亲耳听见季则宸要调查她的言论。
再是那次无意间碰见舒家人。
季则宸在当时便起了疑心。
可是他后面又是怎么将那些事情压下去的，她并不清楚。
但是现在想想……
以季则宸的能力，要调查什么查不到？
要么就是他听了她的话，没有刻意去追查到底。
要么就是……
他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可是这样的话。
难不成他一直在看着自己自导自演这出戏。
那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如看戏子般看着她笑话，还是他也有他的不舍。
舒浅之望着茫茫无际的天，出神。
她在想。
兴许自己现在还能住在这里，便已经是难以奢求的待遇了吧。
……
在将手表送回去店内刻字的第不知道多少天，舒浅之总算接到了手表店内发过来的消息，告知她刻字已经完成。
她准备直接过去拿，顺便再去一趟纹身店。
但在店商场楼下的时候，她却被人拦住。
一张熟悉的脸就在自己面前，这次没有再闪躲，而是大大方方与对方对视。
舒芷杉盯着舒浅之，眸底满是讥讽。
她出声，“既然见面了，那就聊一聊吧。”
舒浅之并不打算理会她。
往旁边稍微一侧身，准备绕过她直接离开。
但女声的下一句便传过来。
“你不是以季则宸妹妹的身份在他身边呆得很舒服么？但我很好奇，他若是知道后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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