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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你的那个人应该跟你说过，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模仿我的画风。”
舒浅之浅浅一笑，如沐春风般，但是这话语却并不轻松，让女生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将她的每个反应变化都收入眼中，舒浅之转了转手上的帽子，神色悠悠。
“礼尚往来，你要不也自我介绍一下？”
女生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只觉得眼前的人看着和善，但却咄咄逼人。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您别为难我……”她的声音挂上了哀求，“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一个喜欢绘画的人而已……”
看得出舒芷杉在找人替代她这件事上耗费了不小的功夫。
既要对她的画风有所研究，又要身形同她相像。
想必好容易找到这个人，舒家给出的条件应该相当优待。
唇边仍然是挂着笑容，“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也不会为难你，但是如果你不好好回答的话……”
“那可说不定了。”
她的话并没有刻意带上威胁性，但听在有心人的耳中，会不自觉发颤。
“你想知道什么？”
“舒芷杉给了你什么好处？”
女生咬咬牙，事到如今没办法，只能说出来。
“她答应送我出国留学，还有稿费……”
“就这？”舒浅之挑眉，“她也太抠了点吧，给你多少稿费？”
“5万。”
“……”
就这么一点。
默默摇头，看向面前瑟瑟发抖的女孩子，“你很缺钱？”
对方点点头，“我没钱……也是想靠画画赚点生活费。”
舒浅之‘啧啧’了两声。
“可惜我也没钱，不然我还能给你更多。”
女孩没有说话。
舒浅之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如果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的话，那你应该知道，名声远比这五万块钱重要。”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你的名声臭了的话，那你以后的经济来源要上哪解决？”
女生泪眼汪汪，“她答应过我，不会传出去的。”
一阵笑声传过来。
舒浅之只觉得这话就像是笑话，来逗她开心的，“一个会安排你来做这种事情的人，你竟然还相信她的话？”
“如果事情暴露了，她第一个推你出来，你信不信？”
对方也只看着她，害怕，紧张，恐惧的情绪在她的眼中交杂。
其实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可以说，很像舒浅之的前世。
但是，她也是一个为了钱没有底线的人，甚至也是一个间接会伤害到她的人。
舒浅之并不想对她施以没有用的怜悯心。
唇边的弧度更加柔和一些，“况且，如果她不传的话，我也会帮她传出来的。”
“你觉得呢？吴小画家。”
对方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往下落了。
本来还尚存一丝侥幸，以为对方不知道她是谁。
但没想到，其实她都知道。
舒浅之伸手递给她一张纸巾，“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会为难你。”
对方并没有接过纸巾，如今对舒浅之更多的情绪是恐惧以及不信任。
但舒浅之丝毫不慌。
将纸巾塞到她的手上。
悠悠出声，“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
“你恐怕没有选择。”
对于女生来说，如果她不答应舒浅之的要求，那么她必定会将她的事情抖露出去，名声全无，从此无法在这一行混下去。
但她若是答应的话，兴许还能赌一把。
含着眼泪，她艰难的点点头。
“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舒浅之睨着她片刻。
随后撇撇嘴，“你自己考虑清楚了，我不是会为难人的人。”
她觉得自己也没说得那么过分吧，但眼前这个妹子就这么在她面前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好像她多么欺负她一样。
这可不行，她才不是会欺负弱小的人。
女生委屈极了，“你都把我为难成这样了……”
小小的吐槽一句，但她话没说完也弱了下去，因为察觉到不太适合。
舒浅之：……
她为难了吗？
没有吧。
主动替她擦了擦眼泪，她不禁也想出声教训教训面前这位小姑娘。
“你说你好好的，就算是穷，脚踏实地接接单，甚至画画漫画多好，干嘛要来掺这种浑水？”
“你也不想想，这么大的活动，让你穿成这样冒名顶替一个人，能有什么好事。”
女生心里更难受了。
也开始吐苦水，“我也没办法，就因为没钱，所以我只能自学画画，还是看着你的画临摹的，我也想去美术学院学习。”
“她答应给我五万块钱……这一辈子我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舒浅之摇了摇头，看着这女孩这么难受，她也跟着长叹一口气。
“你真的那么缺钱？”
对方含泪点头。
“那你更要想清楚了，你帮了我，那边的钱肯定是拿不到了，而我也没有钱，没办法给你酬劳，相当于你要白白替我干活。”
“……”
女生不免迟疑了一下。
又听一句悠哉游哉的补充，“但是我只有把你的事情公布出去的能力。”
“……”
女生又想哭了。
舒浅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看你年纪跟我差不多，至少已经成年了。”
“既然是成年人，那就有为自己错误买单的义务。”
“你觉得呢？”
……
书院开幕式如期进行，室外仍然是一片热闹，快门声与摄像机闪光灯并存。
“请各位移步大厅，接下来我们邀请到一位画者来为我们书院现场题画，画者名为舒芷杉。”
相机声音响得更勤快。
众多德高望重画家已经坐在一侧准备好观看这种现场题画。
这也即将成为一个学术交流中心。
一个优雅的身影从拐角处走来，对方带着口罩以及帽子，露出来的眼眸定格在角落某处，却露了怯。
坐下，手握画笔，开始作画。
旁边挂着舒浅之那幅曾经在菲林尔顿画展中展出过的画的照片，众多人都以为，那将是题画的画风。
但画者笔落下的刹那，惊诧神色却四起。
不多时，一幅画作已然完成。
但伴随而来的，是各种非论声。
那画上的内容，并不是大家期待的那种画风。
而是一种极其幼稚的，入门的画法。
其上，画了一个太阳，两个房子，三棵树，四个人，五朵花。
且是那种，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屑于看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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