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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圆给沈怜容看她的手掌,“已经不痛了,谢谢你”
开裂的疤痕已经长出新肉,覆上一层小小的痂。
透明色的。
沈怜容为杜月圆感到高兴,直言,“好好养着,回头我给你送舒痕胶过来,定能恢复如初。”
高兴着,沈怜容有很多美容的小玩意,可以跟杜月圆分享。
说了两嘴闲话,只见女人笑着摇摇头,“回不去了。”
什么回不去了?
沉浸在美容养颜话题里的沈怜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杜月圆沉沉的视线。
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下有些沉重。
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她爱的那个人弄脏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玉佩掉进茅坑,捞了上来,不管冲洗多少遍,在杜月圆的心中,“都还带着那个气味。”
只要一看到,就恶心。
想跟沈怜容互动,又怕她不感兴趣,杜月圆拿了王氏做借口,说出自己的发现——
“王氏不喜欢侯爷。”
应该是不喜欢,不爱,才能那么从容吧?
换做普通姑娘,面对心上人的朝三暮四,除了伤心,哪还能帮他照料啊?
“王氏能那样,只能说明她不爱侯爷,或者说没那么爱。”
游刃有余的处理所有事情,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跟别人分享?
想都别想!
倾诉欲爆棚的杜月圆让沈怜容陪陪她,不要回去。
“反正你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陪陪我?”
已攻略的npc第一次邀请,沈怜容应该听的。
可她太困了,早起请安,又撕了那么一场大架,现在有些精力不足。
“走,去暖阁。”
杜月圆邀请沈怜容去后面的暖阁休憩,“这是我一个人待的地方,除了我,没有人来过。”
“今天我邀请你来午睡,高不高兴?”
哪里来的高兴?
沈怜容都困出幻影了,杜月圆还在说。
翻了个身,慢慢合上双眸的时候,忽而听到女人的声音,“你想不想听我跟苏靖的故事?”
听故事是想的,但不是现在。
打了个哈欠,顺着夏日的凉风送来海棠花的香气,沈怜容进入到杜月圆的故事里。
“定亲的那年,是我们第二次正式见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军营里,京城的训练营,常放一些高门权贵家的公子哥进去历练。
苏靖就是一个。
“他很爱哭,跟其它人不一样,都是我照顾他。”
红着眼睛,像一个小兔子。
“总是完不成训练任务,父亲就让我监督他完成。”
“性格柔软,跟我刚好是互补。”
年少时的情感是最美好的,女扮男装,束着额发,杜月圆扮做男子与苏靖相交为友。
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苏靖渐渐依赖起了杜月圆,什么决定都听她的,似乎自己没有主意。
这在杜月圆这里是舒服的,但她不喜欢没主见的男孩子。
“还是有主见一点的好,父亲让我回去选丈夫的时候我想——”
“要一个高大威猛的丈夫,对我好,听我的话。”
媒人送来了很多册子,杜月圆一个一个的选。
但是选来选去,她都不满意。
也不是说不满意,而是她恐惧。
恐惧面对一个陌生人,跟一个陌生的人成婚,“揭开盖头就睡觉,完了就有孩子,一辈子就过去了。”
害怕后悔,遵从心意,杜月圆回到训练营,没有找苏靖。
却没想苏靖主动找到了她。
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是女儿身的,苏靖看着她,脑门子都抬不起来。
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看着地板。
不说话,杜月圆就不在意,继续她的训练,该干什么干什么。
该学习就学习。
要说不说,杜月圆的文化课很差,家里宠爱她,想学什么都随着她性子来。
但——
眼看着要嫁入了,到了定亲的年纪,还是除了打打杀杀,什么都不懂可怎么办?
怕到大场面说错话,站不稳脚跟,父亲给杜月圆请了教养嬷嬷教规矩,顺带还布置了作业,让她学了写感悟给他。
这让杜月圆怎么写?
可不是为难她吗?
教养嬷嬷她可以逃,但要交的作业......
犯了难,女德女戒这一套,她丝毫不理解。
哪里来的感悟?
“但是不写不行啊,父亲怕我嫁不出去,过了那个年纪被人耻笑,受不了打击,所以让我学,哄我学。”
拿着纸笔,杜月圆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烦的半死,出去打马而走,溜达半天回来,却发现书桌上的纸被写满了。
模仿着她的字迹,一张纸上多了几个黑墨点,错别字,细节啥的都照顾到了。
“就是照顾不到自己,傻子。”
作业是苏靖悄悄帮她完成的,搞墨点的时候没注意把衣袖给涂黑了,脏的要死,还要装作不是自己干的。
少年爱情都是美好的,初次动心,杜月圆为那个傻子动了心,傻子也跟她告白了。
“你要不要嫁给我?”又是一次训练到力竭的傍晚,晚风吹动着发梢,连带着男孩都看起来温柔了很多。
眼底揉碎了星光,他问,“要不要嫁给我?反正你要嫁人的,反正我也喜欢你——”
“嫁给我好不好?”
要杜月圆说,她永远忘不了当时男孩紧张又期待,克制又激动的神情。
停顿了两秒,她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好。”
男孩惊喜的不行,抓着她的手告诉她,“等我,我回去想办法,一定会来你家提亲的,等我。”
不知道要做什么准备,后面苏靖确实来了,他们也确实在一起了,还有了个孩子。
“生孩子的那天,他告诉我,他会永远的爱我,没有我不行,生死相随。”
这句誓言就像当初他说“等我”一样,杜月圆信了。
拼着最后一口气,痛到窒息汗流不止的时候也坚持着,不闭眼撑着从大出血中挺了过来。
活了下来,“我不想他为我哭,都是大人了,哭起来太难看。”
杜月圆哭哭笑笑着,回忆过往。
磕磕绊绊的,坚持着要说。
说是说给沈怜容听的,听起来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后面的几年也确实如此,夫妻恩爱,蜜里调油,“只要走下去,我们就是最完美的一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走下去呢?
往事如烟又如雾,杜月圆不明白。
她不知道那年笨拙为自己擦泪,替自己受罚,说出“我现在是你相公,你可以一直欺负我”的男人,怎么就变了?
杜月圆不懂,她问沈怜容。
无人应答,暖阁的纱帘被风扬起,又轻轻落下。
风儿穿过轻纱,拥抱了它,却又离开。
看不见,摸不着,可它确实来过。
轻纱可以证明。
爱,确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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