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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自从范家大大小小，近千余口子，被朱慈?R在菜市口斩首之后，他的眼睛就红了。
眼泪已经流干！
只剩下滔天的恨意！
作为范家，正儿八经的小少爷，他之前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愁滋味。
要不是这次，奉命前往辽东做生意，他也会和其余人一样，被押到菜市口上砍了。
但现在他活着和死了一样！
心已经死了！
活着的不过是一具皮囊！
“我要报仇，我只要报仇，不但要杀了大明太子朱慈?R，还要杀掉每一个他手下的兵丁。”
“不，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范家九族千余口一个不剩，如果加上晋商八大家其余人，一共得上万人了。”
“所以，我要让大同城陪葬，整个大同城所有人，都得死，都得为我范家陪葬……”
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拳头都要攥碎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小少爷，勾结蒙古鞑子，进攻大同城，这样不好吧？！”
“要不咱们还是去攻打，别的城池吧，大同城毕竟都是乡里乡亲，死伤太多，咱脸面上也不好看呀。”
“哎，蒙古鞑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他们攻破了城池，恐怕留不下几个活人，造这种孽，你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声音有些粗重！
是个彪形大汉！
看起来憨憨的，但一双眼睛闪烁的精芒，太阳穴高高鼓起，显得很不一般。
说起来，作为范毓的贴身长随，他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毕竟在得知范家上下全死绝的时候，他见证了范毓的痛苦。
甚至在那一刻，他感同身受，也流下了两行热泪，拳头捶得砰砰作响，地面都被打出了个小坑。
只是，死的毕竟不是他的家人，伤心过后，眼泪流过，事情也就过去了。
作为一个孤家寡人，上无父母，中无兄弟姐妹，下无子女，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或许根本就不懂，丧失至亲的痛苦。
当然，一开始联络蒙古鞑子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示反对，甚至还拍着胸脯表示：不管少爷做什么决定，我都坚决支持。
但这话说出来，并不代表能做出来！
当范毓真的带着蒙古鞑子，气势汹汹从草原集结，并杀向大同城的时候，他还是退缩了。
仅有的一点良知，让他出言反对！
范毓皱了皱眉，血红的眼睛闪过一道杀意，却稍纵即逝，轻声道：“事已至此，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更何况，打下大同城，只是我们的计划而已，到底能不能打下来，还是两说。”
“但不管能不能打下来，不管能不能为我范家千余口子，报仇雪恨，你这一路跟着我，都是立了大功的。”
长随咧开嘴笑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又使劲一拍胸脯，道：“小少爷千万别这么说小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我拿你的银子，自然要忠于你。”
范毓满意的点点头，却突然看向后方，笑道：“是蒙古的大汗过来了，快，起来迎接一下。”
长随有些诧异。
要说他也是练家子，在江湖上也算有名有号的人物，却没听到大汗的脚步声，真是奇怪。
但他仍旧不敢怠慢，连忙站起来扭过头去。
可令他奇怪的是，身后并没有什么大汗，别说蒙古的大汗，连个毛影子都不见。
怎么回事？！
难道小少爷哭的眼睛出毛病了，已经看不清楚啦？！
一颗心不由一沉！
他就想转身告诉范毓，没有什么大汗过来，空无一人。
可就在这时，他突觉腰间一疼，接着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满脸都是惊骇。都是不可思议。
“小少爷，你干什么，你想杀我啊？！”
慌忙抬手捂住腰眼！
他又惊又恐，又气又怒，大眼珠子恶狠狠瞪着，若目光能够杀人，范毓此刻一定已经被碎尸万段。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付我，我对你一直都忠心耿耿，哪怕范家死绝了死光了，我也没有起贰心，为什么要杀我？！”
真的很不理解！
范家遭此大难，他仅仅是一个长随而已，只要隐姓埋名，完全可以躲避官兵的追查，安全的活下去。
可为了江湖义气，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尽心尽力的陪着范小少爷，本以为这么做会，得到好报，却没想到，得来的是一刀子。
范毓笑了！
眼睛仍旧通红！
就好像已经杀红了眼的恶狼！
“你本来不该死的，虽然我有好几次想杀你，但最终，我还是劝自己留下你。”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一直劝我手下留情，不，我不会手下留情，我要把大同城毁了，把所有大同城的人都杀光。”
“不，不仅仅是大同城，我还要带着蒙古人，攻打大明京师，我要抓住朱慈?R，要把他碎尸万段，我还要抓住崇祯皇帝，砍了他的脑袋……”
疯了！
完全疯了！
长随满脸都是惊骇，想往后退，却只是退了两步，就倒在地上。
死了！
没怎么挣扎就死了！
足可见范毓这一刀，插的之深，插的之狠！
闻到血腥味的蒙古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是个小头目。
“汉人杀汉人，哈哈，有意思，真是一场好戏呀，我最喜欢看了。”
“范毓，听说你们范家近千口，子都被砍了脑袋，你气怒交加，这才背叛种族，带着我们去攻打大同城？！”
“要我说，你们的汉人皇帝，还是杀轻了，像你这种数典忘祖之辈，早就该砍脑袋了，这要是在我蒙古草原，要用绳子绑在马屁股后面，直接拖死……”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相当于啪啪打脸！
可范毓嘴角一咧，竟露出灿烂的笑容，满脸讨好的道：“百夫长说得对，所以你们蒙古人，个顶个的都是好汉子，我们汉人却多的是阿谀奉承之辈。”
“要是不信的话，您可以攻下大同城看看，看看那里的百姓，是不是阿谀奉承，是不是胆小怯懦，根本就是两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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