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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天大的错误。
早知道,太子殿下朱慈?R,是英明神武之君,就不应该听信谗言,投向了南明小朝廷,而且还在其中,担任了要职。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已经掉进了泥潭里,想挣扎也挣扎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为南明小朝廷,谋一条能够活下去的路。
不对!
这话说的不对!
不是为南明小朝廷,谋一条活下去的路——南明小朝廷,是不可能活下去的,朱慈?R绝对不会允许。
应该说,是为南明那些大臣,那些与自己一直共事的同僚,以及弘光皇帝。
一想到弘光皇帝,他一颗心就不住的下沉,感觉真的对不住人家。
原本弘光皇帝,是不想当皇帝的,只是被他们这群大臣,架了起来,不当不行。
现在好了,皇帝是当上了,可小命也要保不住了。
以朱慈?R的残酷无情,怎么可能留下一个,曾经背叛大明朝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宗室,也必须死。
“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要向太子殿下解释,只要解释清楚,事情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
“是的,一定可以挽回,只要我诚心诚意,将事实说清楚,太子殿下是英明神武的,是讲道理的……”
所以说,他的心情是既忐忑不安,又带了一点期盼,至于钱谦益交代的讨价还价,他根本就没想过。
别开玩笑了!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南明小朝廷,既没有正统性,军事实力又垃圾的厉害,绝对不可能是太子殿下的对手。
玩命的挣扎,只不过拖延时间,苟延残喘而已,没有任何益处。
黄德功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
事实上,每个看清楚的人,都不敢说,只能说一些违心的话,营造一些不可信的景象。
“你是史可法?!”
田伯光奉命接待史可法。
“太子殿下说了,最近两天他没空,让我暂时招待你一下。”
“我是个粗人,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带着你四处参观一下吧,看看大战之后的山东,大战之后的江淮,是什么模样。”
呃?!
史可法有些傻!
怎么个意思?!
你怎么还是粗人呢?!
你特么是太监好不好啊?!
作为东林党干将,作为一个文臣,他最忌讳最烦的,就是太监干政——眼前这个“死太监”,显然就是在干政。
勃然大怒!
又气又恼!
他血气一下子涌上来,厉声喝道:“你一个太监,算什么东西,竟敢在老夫面前聒噪?!”
“快点替我通报,就说是我史可法到了,要立刻见太子殿下,如果见不到他,我就不走了。”
“殿下还没有登基,就开始重用太监,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作为臣子,那怕我是有罪的臣子,我依旧要劝诫……”
他甚至觉着,如果朱慈?R真的重用太监,倒不如继续辅佐,南明小朝廷。
虽说弘光皇帝,不怎么管事,可至少他听大臣的,做到了拱手而治,算是一个明君。
在他们这些东邻党眼里,拱手而治,就是个好皇帝,如果皇帝有自己的意见,有自己的主意,那就是昏君,就是坏皇帝。
不得不说,这群家伙脑子,真的秀逗了,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田伯光可不会惯着他!
敢叫老子死太监?!
活的不耐烦了吧!
就算你是史可法又怎么样,就算太子殿下对你很看重,又能如何,老子对付你,就像对付一只蝼蚁。
嗖!
一挥手!
他运起点穴神功,在史可法身上,戳了两下。
可怜的史可法,还想扯开喉咙大喊大叫,可瞬间觉着喉咙发痒,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同时,他的身体也僵住了,就好像被捆绑起来,全身硬邦邦的,动弹不了分毫。
田伯光拍了拍手,四五个彪形大汉走过来,垂首听从吩咐。
“行了,终于消停了!”
“太子殿下最近几天不见客,让我带他四处参观参观,那就这么走吧。”
“对,就这么抬着走着,坐个屁的轿子,不睁开眼睛,他怎么能瞧清楚,底层老百姓是怎么活的。”
史可法很抗拒!
可是他没办法动弹,也没办法大喊大叫,抗拒也抗拒不了,只能任由田伯光折腾。
只不过,一天之后,他这种抗拒,就慢慢的变小了。
特别是看到,山东百姓得到土地之后,虽然过得依旧贫苦,可脸上绽放笑容的时候,他几乎忘了抗拒。
当然,即便如此,田伯光也没打算给他解穴——就让他这么挺着吧,谁让他敢说,自己是死太监了。
且,一路上,他还不住的讥讽史可法,痛骂东林党人,不要死脸。
“东林党哪一个不是富可敌国,家里有的是银子,有的是土地,可连一分钱的税都不想上缴。”
“他们就是蛀虫,就是这个社会的毒瘤,不将他们用刀子剜下去,不将他们彻底平了,这个国家就没救了。”
“殿下说了,不管南明小朝廷,投降不投降,东林党人都要受到整治。”
“要么抛弃土地,老老实实当个商人,要么一点商事也别做,耕地缴纳田赋,想两边都沾着,既不想交商税,又不想纳田赋,死一边去……”
史可法无语!
一方面是说不出话来,另一方面也确实无话可说。
他不是傻子,相反,他也算有见识的读书人,当然知道,社会的毒瘤是什么。
只不过他属于这个阶层,是这个阶层的既得利益者,想让他动刀子割自己的肉,何其艰难。
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他不动刀子,割自己的肉,朱慈?R就会割,而且还是往死里割,说不定一时兴奋,就直接割断脖子、割掉脑袋。
怎么办?!
以后的路到底何去何从?!
继续与太子殿下对抗吗?!
那是不可能的,他除了参观,各地民生情况之外,也去军队走了两圈。
那才叫军队!
军容整齐就不说了,那昂然向上的气势,令人一见之下,就为之震动。
南明的军队,和他们比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想不失败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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