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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二伯,我们兄妹三自己混口饭吃还是可以的。”众人只见沈从夏瘦小的身子倚靠在屋门口,脸色依旧苍白,脸上却挂着淡淡地笑容。
“小妹,你,你没事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兴武,他瞪着眼睛,惊喜地看着已经能自己站起来的小妹。
“恩,刚刚梦见爹了,是他在鬼门关和阎王爷求情,把我放回来了!”沈从夏笑着说。
“啊,那爹还说什么没?”沈兴武仿佛来了精神,居然一本正经地接话。
“爹还说,爹不会怪我们,让我们以后日子自己过,不用投奔别人。”这句话,沈从夏是对着沈兴文说的。
“真的吗,我就知道爹不会怪我们,还想着我们。”
沈兴文见到,弟弟和妹妹似乎比自己都强,眼神里似是下了决心:“好,那我们兄妹三人就——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四个字一说出来,大家都“轰——”一声吵开了。
“什么?自立门户?”
“果然还是几个小娃娃啊,不懂生活不容易啊!”
“以后这小文估计是没钱读书了,可惜了!沈家三郎一没,这家估计是要垮了。”
沈家大伯听着众人的碎语,神色中略显得意。他当然也不看好自立门户。更何况这一个个的都没个正经的谋生手段,只知道花钱,不当家哪里知道当家的难处。
那个瘦小的二伯沈厚却收敛得很,脸上满是担忧,还是劝道:“小文、小武,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们还这么小,小妹现在还病着,你们哪里是会照顾人的。听二伯的,让二伯来照顾你们吧!”
旁边的二伯母见当家的真的想把这几个拖油瓶领回家,赶紧伸手捏了捏沈厚的后腰,谁知被甩开了。气得她捏得更用力了。
沈厚皱着眉,又不想被自家婆娘坏了事,侧着头咬牙小声解释:“这敢自立门户,说明家里是有底的,你别添乱。”
就在众人都劝着的时候,沈兴文说:“谢谢各位乡亲好意,我们心意已决,这就准备请村长来做个见证!”
说曹操曹操到,村长不知道被谁给喊来了。村长沈志是个发须皆白的老者,也是这村里唯一的一个秀才。
沈志见大家该说的都说了,只得叹道:“行吧,你们兄妹三也是有志气的,敢自立门户,以后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大家也都散了吧,小文也先去给你父亲上柱香。”
最后大伯和二伯没讨到好处,悻悻地回去了。大家见没热闹瞧了,便四下散去,各自忙活了。
好心的几个乡亲,也留了话,有什么困难喊一声。
等众人散去,小院里只剩下兄妹三人,小文给父亲磕过头,上过香,兄妹三人这才围坐下。
小武看着小妹和大哥,想起自己没了爹,又哭了一回。
“好了,不哭了,大哥回来了,小妹也转好了,相信都会越变越好的。”小文拍着这个黝黑瘦弱的弟弟的肩膀,一面安慰一面自己也擦了眼泪。
小武胡乱地擦干了眼泪,完全没了刚刚吵架时的凶狠:“对,我们虽然没了爹,但是我们在一起,也不怕!”
沈从夏看着这哥俩,笑了,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这家虽然母亲早逝,但父亲没有再娶,反而一心都在几个孩子身上,希望能把孩子培养成才。
父亲以猎户为生,勤勤恳恳,有几年时运好,连着猎到几只好货,卖了不少钱,这才攒下这间青瓦房的家业,更是让沈兴文上了学开了蒙。
谁知小文脑子好使,连夫子都称赞是个读书的料,所以后来即使生活变难了,也不曾动过让小文退学的念头。
沈兴文看着沈从夏,也瘦了一圈,脸色还是发白:“小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小武说你病了好多天,怎么回事?”
不待沈从夏回答,沈兴武急着抢话认错说:“那天我和小妹去山上找爹,不小心落水了,半个身子进了水里,回来后忙着爹的事情,就没顾得上喝点驱寒的,后来就患了伤寒,拖着恶化了。”
“哼,还有那大伯二伯也不是好人,家里剩的东西都被大伯一家骗了去。哥你刚才犹豫什么啊,要是真的去了他们家,我们就更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小武一说起来好像闸门打开了,没完没了。
“还好小妹及时出来,说话把大家唬住了。”说完还给了沈从夏一个赞赏的眼神。
“哥,你别担心,我跟着爹也学了几手猎物的本事,到时候我来养家,你继续读书,我还能攒钱给小妹准备嫁妆呢!”
沈从夏看着这个才十二岁的半大小伙子说话时,那认真的样子,居然有点被感动到。
沈兴文笑着说道:“行啊你,现在长大了,以前最爱闹的就是你了,不过有哥在,哪能轮到你。哥已经想好了,我现在先抄书换点钱,等师父回来了,书院那里缺助教,我看看能不能去应个职。”
沈从夏看着他们真有意思,忍不住也表决心:“大哥、二哥,你们别忘了我呀,我也能赚钱的,以后我赚钱养家,让大哥继续读书!”
俩兄弟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小妹最厉害了。”
说笑过后,三个人一起把屋子收拾了下,才发现,小武说得没错,家里真的什么都没有,连米缸也都见底了,之前养的鸡都被宰了办丧事,早就被瓜分了,进了大家伙的肚子。
几人立下宏志后,立马被啪啪打脸,看来看去,能吃的就小武拎回来的一捆野菜……和那篮子草药。那野菜因为被狠狠丢过,已经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眼见天渐渐黑了,几人都饿得咕咕直叫,沈兴武在山里忙了一早上,沈兴文也是刚赶回来,沈从夏生着病,都好几天没进食了。
还是沈从夏干脆说:“二哥,我们先去邻居正青叔家借点米吧!”
刚说完,就听到敲门声,小武跑出去一看,门口站的是村长家的孙子——沈泓义。沈泓义左手拎着一篮子的菜,外加好些个鸡蛋。右手还抓着一小袋子的米。
沈泓义从小和小武混到大,两人一般年纪,看见小武笑着说:“你行啊,敢自立门户。今晚没米下锅了吧,给,我爷爷让我送来的。”
小武眉眼顿时舒展开,这是雪中送炭啊,搂着沈泓义的肩膀说:“还是你小子义气,兄弟我记住了。”
“别勾肩搭背的了,快点接东西啊!”沈泓义笑着打趣。
“对对对,小妹和大哥都饿着呢,那我不客气了。”小武接过东西,一脸感激。
沈兴文出来见了,站在门口对沈泓义笑着说:“回去替我们谢过爷爷。”
沈泓义还没走,邻居家的芸婶端着一个盆过来了:“哟,被你们赶先了,小文啊,这是婶的一点心意,你叔今个儿上山刚猎到的兔子,想着你们小娃子不会弄,婶就炖了给你们送来,让小夏喝点补补身体。”
沈兴文赶紧接过,盆用布垫着还是有点烫,也一点点烫暖了兄妹三人的心,三人异口同声地说:“谢谢芸婶。”
芸婶和沈泓义刚回去,沈小兰又来了:“小文哥、小武哥,我娘让我送点豆子和蘑菇给你们。”
……
沈从夏看着之前空空的厨房,到现在摆了一地的菜,心也被温暖了。沈从夏撸起袖子,挑了蘑菇和野菜炒了,用豆子闷了一锅饭。
不一会儿,桌上两菜配着兔子汤就好了。
“小妹,你做菜的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真香啊!”
小武边吃边夸,三人围着桌子,饱餐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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