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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先去布料店,要挑选红布。李峰一个大男人,也挑不来这衣裳布料,本来今天要他家娘们过来,但是家里还有个小娃,没办法就只能自己过来了。
好在小文想得周到,让青婶过来帮忙。于是给了秋兰一两银子,叮嘱道:“你省着点花,嫁衣就穿一次,不用买太好的。”
秋兰接过银子,自是满心欢喜地应了。李峰便去买别的东西了,约好了中午到小吃店里集合。
青婶见她接了银子往这县城里最繁华的霓裳成衣铺走去,忙出言提醒:“姑娘,这铺子太贵了,想买实用的,我们去旁边街道的刘氏裁缝铺看看就好,沈姑娘也都是在那边买的。”
“她能和我比吗?我可是要成亲用的。”秋兰自是听不进青婶的话。
揣着银子就往那霓裳成衣铺去了。
一进店门,就有掌柜笑着脸迎了上来,那掌柜见到客人,眼神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这关系有点诡异,说是主仆吧,那年龄大的女人,握着手静静地站在背后,身上衣裳的料子甚至比前面这位小姐的还要好。
不过,这掌柜也是人精,眼神一扫下来,对着那个装腔作势的小姐,很是谄媚地问:“小姐这是要买点什么?”
秋兰一进门就看见那裁制好的男款成衣,挂在店里,一件件都是华丽的锦袍,再往旁边看,就是女式的成衣,样式很多,广袖纱裙,还有一件是柠檬绿川绣琵琶袖胶背手工绛纱袍,下身是浅色洒插针缠枝莲妆花绒缎锦裙,外面还披了一件高粱红网绣八仙祝寿图缂丝鹤氅。
秋兰第一次见到如此豪华的衣裳,手忍不住伸过去摸了摸,就听那掌柜的“哎哟”一声,“这可是钱夫人定做的衣裳,可不能被勾丝了!”
秋兰白了他一眼,手却收了回来,家里也是难免要干活,手上也是有茧子的,还真怕勾了丝,虽然有点心虚,但还是捏着嗓子说:“我看看你们店里的嫁衣。”
“小姐是要看成衣呢?还是料子呢?”那掌柜的脸上虽然还笑着,眼里却有点冷了,知道这不是一个大主顾了。
“先看看成衣。”秋兰既然进来了,就打算好好看看。
“小姐这边请!”跟着掌柜往里走,一套大红嫁衣赫然挂着,是上好的绸缎制成,衣上的图案是金丝绣成的大朵牡丹和喜鹊。
衣裳边上织的祥云纹,宛若红衣仙子袅袅而来,就一眼,秋兰就着迷了,她仿佛都能想象得到自己穿上这件衣裳是何等瞩目。
掌柜的自是看出来,“这件衣裳出自绣坊最厉害的秀娘之手,用的料子和丝线也是极好的。”
“这件衣裳多少钱?”秋兰忍不住问道。
“只要十两银子。”掌柜依旧谄媚地笑着。
秋兰内心深吸了一口气,但是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眼睛。
“这边还有,小姐也可以再看看。”那掌柜的从善如流地给了台阶,也没指望她能买得起。
秋兰到第二套前,那款式就保守很多了,没有红纱,直接是红色的袄子,适合冬天。秋兰看了直皱眉。
掌柜的又带着她又看了两套成衣,最便宜的价格也要二两,秋兰站在第三套成衣面前,怎么都挪不动脚。
掌柜已经有点不耐了,“小姐,您要是买不起直接说,我们这边也有布匹,可以自己做。”
秋兰哪里受得了这个讽刺,正想生气,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青婶:“青婶,你身上带钱了吗,先帮我付了。”
青婶自从她不听劝告非要进来开始,就不再出声了。此时听到这个要求,青婶敏锐地听出了意思,帮她付,而不是说借一两银子给她。到时候会不会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是青婶又不能直接拒绝,只得说道:“姑娘,老奴手艺不错,不妨买点好布回去老奴给您做,沈姑娘的衣裳也都是老奴置办的。”
“小姐,成亲一辈子就一次,您不想自己委屈了过吧,这套已经是价格最合适又最适合您的一套了。”掌柜的乘胜追击。
秋兰也是很纠结,可是内心还是很喜欢眼前这套,这套和刚刚十两银子一套的镇店之宝有点像,可是针脚和档次自然都是那边比不上的。也就是款式很像,但是用料差了很多,用来装面子自是合适不过。
秋兰想到这,冷着脸,也不和青婶客气,“帮我付了吧!小文让你跟着我,不至于买点东西都不让吧!小心我到小文面前告你一状。”
青婶心里虽诸多不满,但是还是忍住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准备掏钱付了。
谁知她荷包一拿出来,就被秋兰抢了过去,“让我看看有多少钱!”然后直接把荷包里的东西往桌上倒,秋兰惊了,居然有二两多。
嫉妒在眼里转瞬即逝,青婶想要拦,却被秋兰瞪了回去,“大胆,你一个奴才也敢没大没小,能给主子分忧是你的福分。”
青婶纵使心里着急,可是还是不敢真上去抢回来,旁边的掌柜冷眼旁观着,任闹剧发生,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冤大头,不宰白不宰,不过也真是好骗。
“掌柜,二两,帮我把那套衣裳打包!”秋兰直接将钱拨给掌柜的,掌柜的自是使唤小伙计去包起来了。
青婶内心气急,怎么也没想到姑娘家会出这样的人,又贪慕虚荣,又实在是没素质。可是自己奴才的身份,也不敢跟她争。
秋兰接过掌柜的衣裳,直接将包袱放到青婶手里,自己抬着高高的头颅,扬长而去。手里还拿着青婶的荷包不肯归还。
背后的青婶抱着衣裳,低着头轻轻啐了口口水,内心已经十分厌烦,没见过还抢奴才的东西,叫她姑娘都觉得侮辱了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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