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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童听得认真，一一记下。
沈从夏安排给大家都喂了药。院里也拿了消毒丸子熏过，温元卿站在院里居然没有嫌弃，一直都跟着沈从夏。
等安置好了，县令差人来了，说是牛和养牛的人都来了。
沈从夏便赶了过去，县衙外的场地上牛和人挤了一堆。楚萧川也在，见沈从夏来，上上下下打量了遍，确认没事才放心。
温元卿取笑道：“放心，一根头发都没少。”
城里牛共三十六头，都登记在册，沈从夏一头一头看过去，脸色一喜，居然有很多牛也有长了疱疹，还有两个养牛的妇人手上也传染了牛痘。
一个妇人见沈从夏盯着自己的手看，慌忙解释道：“这不是天花，民妇这长了很久，但从未传染过人。”
沈从夏笑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们不会感染天花了。”
妇人一惊，众人也一惊，还在医馆里商讨对策的众大夫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大部分是没有头绪，来看笑话的。
沈从夏转头问楚萧川，“城里的情况统计得如何了？”
楚萧川见她和自己说话，莫名高兴了起来，“统计好了，新发现的患者被带到了已经停学的学堂里，官办的学堂地方够大，截止目前已经有七十六个患者了。不过人数还在增加。”
说着数据楚萧川心也是被揪着，自家小丫头看来又要遭罪受累了。
沈从夏点点头，“天花空气都能传染，所以大家还是小心些，消毒丸做出来，必须经常消毒。”
突然看向楚萧川：“王爷要不要回避，得了天花不死也要毁容了。”
楚萧川眉头一皱，以前还会萧林萧林地叫，现在居然直接叫王爷了，早知道不透露他的身份了。
沈从夏见他好像在认真思考，以为被毁容吓到了，不过就听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说道：“不准叫我王爷！”
语气又温柔又霸道，沈从夏被那酥人的气呵得仿佛一股电流击中，全身酥酥麻麻的，真是太要命了。
连回答的语气都不自觉变软，“是，那叫端王？”
楚萧川眸子一眯，沈从夏立马改口，“萧林！”
“叫我阿川吧。”楚萧川听不下去了，完全忘记了“萧林”这个名字还是他自己忽悠别人叫的，现在人家叫顺嘴了，还嫌弃起来了。
沈从夏抿着嘴，怎么也开不了口，这么亲昵的名字，叫出来也太不合适了。那眼睛滴溜直转，恰巧那群大夫们赶来了。
“不知是哪位道友，有法子解决这天花恶疾的？”
沈从夏眼睛一亮，马上上前接话：“前辈们好，晚辈有个想法，斗胆一试。”
众人看向她，只听她说道：“大家请看，这些牛身上也长了天花。”
还没说完，就有人捂着面纱连连后退，沈从夏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可是牛却没有死，而且接触过牛的这几位嫂子，除了长了些牛痘，并无其它症状。”
这意思很明显了，不过还是有大夫质疑：“这牛身上的疱疹，就是普通的疱疹，怎么是天花呢？”
“诸位不信，我们可以请这两位手上有牛痘的嫂子，帮忙去照顾天花患者，看看是否会感染。”
这话一说，那两个妇人，低着头，想要后退。
沈从夏笑道：“放心，两位的工作一天给你们一两银子，可愿意接？”
听到一两银子，两人相视一眼，犹豫着，最终还是答应了。
“如果可行，我们可以将牛身上的牛痘种到未长过天花的人身上，那么他也将对天花免疫。”
几个大夫又是轰的一声吵开了。
“你们看牛痘的症状其实比天花要轻得很多，牛长了不会死，人长了也不会死，而且长过这个痊愈了也不会留下满脸麻子。”
“两位嫂嫂放心，你们定会无事的。”
两个妇人这句话倒是听懂了，松了口气，别的听得云里雾里。
谁知这个时候楚萧川淡淡开口，“时间不等人，本王倒是愿意先试试这个法子。”
叶县令一听，那还得了，赶紧跪下表示：“王爷不可，如果要试，下官愿意先试。”
楚萧川眉毛一挑，“哦？本王记得叶县令上有七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怎能以身试险呢？”
跪在地上的叶县令顿时瑟瑟发抖，“下官为百姓以身试险，万死不辞。”
那几个大夫听到这是个王爷，叶县令又这样，也慌得都跪趴下了，异口同声道：“草民也愿一试。”
“倒还拎得清。”楚萧川“啪”一声，折扇打开了，摇得倒是自在。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
于是叶县令和那群大夫瑟瑟发抖地撩起衣袖，让沈从夏割了个小口子，把牛痘种到上面。
于是几人都无比忐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样坐着互相看来看去。
接完他们，楚萧川也撸起胳膊，沈从夏看着他那精瘦的胳膊，拿着刀不敢下手。
最关键的是别人那炽烈的目光，看着那刀，意思很明显，你敢下手？那可是王爷啊！
沈从夏觉得自己要是下刀估计会被他们的眼神搓个洞出来，正犹豫着，只觉得手被握住，然后带着刀，直接在那精瘦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沈从夏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萧川，“你你你你，干嘛这样害我。”
“想你对我负责。”楚萧川淡笑着看着她。
沈从夏拿刀的手一颤，心也跟着一颤。
那温元卿也撩起袖子，把手伸到沈从夏面前，冷眸还是没什么温度，脸上还写着不耐烦。
见沈从夏也愣着，也握住沈从夏的手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
玄武和小六看着楚萧川，觉得自家主子眼神从刚刚的柔情似水，一下子变得冷冽如冰，就是那个温将军丝毫没有感觉到。
这温将军好像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啊！还一口小兄弟小兄弟地叫。不由得看向楚萧川，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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