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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夏看见牌匾上写着“樊楼”二字，不由轻轻念出声。
那小厮见沈从夏目光往那边看去，在边上解释：“此是樊楼，是京城最大最著名的酒店，可容纳千人。我们民间也叫矾楼，因商买鬻矾于此，故此名。”
“樊楼里的菜肴，掌勺的是京中水平一流的白厨师，以珍贵精细的菜肴为主。”
沈从夏道：“附近可有学子常去的酒楼？”
“有的，不远处的太平楼就是学子们常去的地方。公子往这边走。”小厮态度恭敬，没有丝毫不耐。
沈从夏几人跟着往太平楼走去，见一酒楼，缚彩楼欢门，红漆在烛光下摇曳，镀金招牌更是在那一片红光中闪着金光，这手笔，果然是京城气概啊！
进了酒楼，就有小二弯着腰笑脸上前招待，“贵客欢迎光临，是散座还是雅座？”
沈兴文看着酒楼里顾客盈门，厅里已经有很多穿着白色儒衫的学子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沈从夏当即应道：“就散座吧！”寻了两张桌子，沈家兄妹三人一桌，丫头们一桌。一坐下，就有小二送上筷子和纸花压桌，问道：“顾客需要喝什么酒，吃什么菜？”
“可有菜单？”沈兴文出声问道。
小二掏出一份册子，递给沈兴文，“客官可以先看看！”
沈兴文看了几眼，递给沈从夏，沈从夏一看：百味羹、锦丝头羹、鹅鸭排蒸、鹅排吹羊大骨、紫苏鱼、决明兜子、盐酒腰子、蒸软羊、羊四软……
一溜烟看下来，沈从夏很多都不懂是啥，也没图片，问道：“能看盘吗？”
“可以的，这边请。”小二引着沈从夏往里面走。
“大哥二哥先坐着，我去瞧瞧。”沈从夏很有兴趣，居然还能看盘。
走到柜台处，沈从夏看着那一盘盘缩小的菜，居然还都是真的，“这每天都换？”
“是的。”小二说起来很是自豪。
沈从夏看着这个就好点了，
挑着大家爱吃的点了：鲈鱼脍、炒鳝、双脆羹、五味焙鸡、蒸软羊和小笼包。其它的果蔬小碟直接点了套餐，三人桌的上这个，丫头们的在此基础上再点了几道，还加了米饭主食。
最让沈从夏惊讶的是，她点菜，小二居然只弯着腰重复一遍，没动笔单靠脑子记。
点完后回到座位，桌上摆了注碗、盘盏、果菜碟，水菜碗……这服务比现代海底lao还好啊！
此时已经有茶博士在倒茶了，那长长的茶壶嘴，经过花哨的动作最后成功倒入茶杯，惹得旁边的丫头们连连鼓掌。
那茶博士得了掌声，越倒越起劲，花样招式更多了。
沈从夏打量着这个酒楼，单单是前面的散座，都有五六十桌，中间一条廊道往后院延伸，刚刚瞥见，后院所看之处皆是“小阁子”吊窗花竹，二楼上更是飞桥栏槛，明暗想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此时差不多是满座了，时不时有顾客催促上酒上菜的声音。小二们灵活地在其间穿梭着。
沈从夏注意到对面一桌，两人只点了几盘下酒菜，桌上的碗碟依然备得充分。
小二对所有人都很恭敬客气，没有丝毫不耐，可见是长期训练出来的，不论是茶博士、酒博士、店小二，各司其职，训练有素。
没一会儿，小二左手托三盘，右臂自手至肩膀驮叠约……二十碗！
大家都震惊了，这么多碗，关键还非常稳地走过来，一一放置在桌上，沈从夏核对，居然无一差错。
沈从夏豪迈地赏了两钱银子，那小二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怎么点这么多。”沈兴文见到菜，有点心疼，才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旁边的丫头们见到菜也震惊了，看家还有好几道主子那边都没有的，青婶端了起来，递过来。
被沈从夏拒绝了，青婶为难道：“知道姑娘心疼奴婢们，但初到这京城，我们与主子同吃已经僭越了礼法，万万不可再纵容奴婢们了。”
沈从夏无奈，只得将菜放着，于是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碟子。
沈兴武倒是放得开，先夹了一个小笼包，那小笼包提起似灯笼，放下似白菊，就是……太小了，一屉就十五个小小的。沈兴武一个人连干了三四个还没尝出味道，不敢再吃了。
鲈鱼脍中规中矩，鱼很新鲜，沈兴文很喜欢。沈兴武最喜欢炒鳝，炒鳝里加了紫苏，高温油炸的黄鳝，内里酥脆香软，沈从夏也觉得不错，就是油炸要是炸两次口感会更好。
吃饭之际，突然来了一群女子，聚于主廊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如仙女。其间有游走的女子，身穿轻纱裙裳，所过之处香风阵阵，手里提着酒壶和酒杯，巧笑倩兮。
刚到沈从夏这桌，沈兴武吓得身体往后挪，那白晃晃的胸脯，还真是……不敢看啊，旁边的丫头们也羞红了脸。
沈从夏摆手，“姑娘们另行寻个去处吧！”
那姑娘也不缠着，笑着退下了，又去了别桌。
沈兴武见人走远了，才松了口气。
“这是花钱买的服务，专司斟酒之事。”沈兴文也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店内吵吵嚷嚷的，不乏有学子高谈阔论，沈从夏听得有点想笑，悄悄问哥：“你们不是自诩斯文，怎么也这样争得面红耳赤？”
沈兴文伸手想给沈从夏来个爆栗，被沈从夏躲开了，“交谈偶有分歧很正常，说到动情处大声也是情有可原。”
沈从夏点点头，“是是是，说不过你们这些读书人。”
就在他们吃饱准备离开时，酒楼内楼上出来一行人，为首那人手持折扇，身穿紫衣锦袍，看样子和宁坚秉有点像，都一样骚包。不过这人看着倒有点像异域人，眼窝很深。
那人停在楼中间，朗声道：“诸位学子，徐某在这打扰了，众学子饱读诗书，才高八斗，徐某在这有句上联，怎么也想不出下联，不知可请学子们赐教啊！一旦对上本人愿出一百金献上。”
然后身后一人，双手捧着一卷轴，呼啦一下打开来，就见上面写着：
朝云朝朝朝朝朝朝朝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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