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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站起身牵上马,在肖万年的带领下,走进了陵墓的宫门。
过了宫门,是陵墓的前半部分院子,再往前走过三孔石拱桥,便是一条甬路,直通不远处的正殿。正殿的后面有一道琉璃花门,过了琉璃花门便是陵墓的后半部分院子,里面是陵墓的明楼和地下宫殿。
众人在前面的院子里沿着甬路走到正殿前,正殿的大门只剩下半扇,歪在了一边,肖万年示意众人今晚就在这里避雨休息。
众人刚刚在正殿前站住脚,忽听“咔嚓”一声响雷,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正劈在正殿的屋顶上,溅起了大片的火花,吓的几匹马一边叫着一边摇晃着脑袋原地乱转。紧接着,又是一声雷响,一道闪电再次劈在了正殿的屋顶上。
正殿屋顶的两侧各有一个巨大的龙头模样的装饰物,此物称作螭吻,是龙的九子之一。古代的宫殿上均有这种装饰物,传说能够避火避雷。
众人抬头看向屋顶后,不禁心中皆是一惊。
只见紧挨着屋顶的螭吻旁,正盘着一条巨大的蟒蛇。这条蟒蛇有人的大腿般粗细,浑身赤黑,一道道红色的花纹在身上纵横交错着。这条蟒蛇仰起了蛇头,吐着血红血红的信子,瞪着两只眼睛,正盯着下面站立的众人。
一个个炸雷响彻天空,一道道闪电劈在了黑蟒旁边的屋顶上。
众人正百思不得其解,只见周夕潮掏出手枪,冲着屋顶上的黑蟒就是一枪,子弹打在黑蟒厚厚的鳞片上,溅出了火花。
紧接着,周夕潮冲着黑蟒又开了两枪,黑蟒身上吃痛,扭动着身体猛的往前一窜,身体立刻腾空飞起,同时它张开大嘴,朝着下面的众人就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正劈在半空中的黑蟒身上,黑蟒一下瘫软,跌落在地上,不再动弹。
黑蟒坠地后,便再也没有闪电劈下来,厚厚云层中的闷雷声也渐渐远去,声音越来越小了。
众人急忙稳住了乱窜的马匹,然后探头凑过来观看。
只见黑蟒浑身冒着白烟,散发出一股股的焦臭味,它的嘴巴紧闭瞳孔发白,显然早已死去。
佟页川张大了嘴巴,说:“老周,这......怎么个意思?”
周夕潮说:“蛇是五毒之一,长到如此般巨大便为蟒了,这蟒在陵墓这种极阴之地待得久了,便为邪祟,你们看它长成了这般黑色,已经嗜血如命了。”
佟页川说:“那这哥们干嘛跟房顶趴着,看打雷玩儿啊?”
周夕潮说:“它是在渡劫。像它这样的,已成邪祟,今天可能就是它的一难,如果它渡过了,就会变得更厉害,到时可能会危害一方。”
罗之幻也插口说:“蛇真的能成精么?”
周夕潮说:“倒不是成精,它在这极阴之地吸收日月精华,自然有了灵性。你没看他盘在屋顶的螭吻旁,螭吻本身就是用来避火避雷的,这个家伙便想借助着螭吻躲避雷击。”
罗之幻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您向它开枪就是为了把它从螭吻旁引开。”
佟页川说:“老周,咱们要是不去管它,让它自己跟这渡过劫难会咋样啊?”
周夕潮说:“那今天夜里咱们几个人可能都得遭殃。”
众人正说着,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肖万年说:“好了,咱们也都别再围观这条烤蛇了,下雨了赶快进大殿里避雨吧。”
众人牵着马走进了大殿,大殿正中是一个残破的供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大殿四周墙壁上画满了千姿百态的金龙,呈行、卧、升、降等状,交相辉映。罗之幻和佟页川将供桌抬起搬到大殿的一侧,将几匹马都拴在了供桌上,然后众人来到了大殿的另一侧坐下来休息。
肖万年感慨的说:“哎,西宫太后生前多么叱咤风云不可一世,没想到去世后却落了个被人挖坟掘墓的下场。”
罗之幻说:“是啊,她的陵墓被军阀盗挖,里面的金银财宝、古玩字画都被掏之一空,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佟页川说:“那是相当的可惜啊!这些珍宝随便拿出一个,都是无价之宝!”
肖万年点了点头,说:“现在也不晚了,大家都赶快休息,明天还得继续赶路。”
第二天天亮,众人简单的吃过早饭,骑上马继续上路,肖万年仍旧走在最前面带路,周夕潮走在最后面断后。
罗之幻有时纵马上前和肖万年聊聊家国天下;有时又被肖琳琳缠着讲一些各地的奇闻趣事。
佟页川有时过来和罗之幻闲扯会儿,逗逗闷子;有时又过去和肖琳琳吹吹牛。
周夕潮仍是独自一人走在最后,也不说话。
一路上,众人仍是走走停停,纵马狂奔一段路程后,便慢下来溜达一段,路上若是遇到镇集,便在镇集找个客店住下来,休息一夜第二天再走。
这一日,众人沿着官道走着,此时已时过中午,肖万年提议众人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吃些东西。于是众人找了一个土坡坐下,土坡对面是一片密林一望无边,众人拿出干粮和水壶,吃饱后便坐在土坡上一边休息一边闲聊。
肖万年告诉大家,此次行动,这边会有自己人来接应,双方见面的地点叫白风岭,而且这里离白风岭应该也不远了,肖万年说完后便掏出了地图反复的看着。
这时土坡旁的官道上走来一人,这人一身农民打扮,头戴一顶狗皮毡帽,看年龄也就二十来岁,身材特别的瘦小,骑着一头黑毛驴,身上搭着一个口袋,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这人低着头,一手捧着个窝头,一手举着块咸菜,正在聚精会神的啃窝头吃咸菜。
罗之幻看走过来个当地老乡,便让佟页川过去打听一下,去白风岭的路怎么走,还有多远的路程。对面来的那人,只顾着低头啃自己的窝头咸菜,走到离众人只有几步远了,眼角的余光才感觉到旁边有人,于是赶快抬头看去。
这时,佟页川正好从地上“腾”的站了起来,那人刚一抬头,便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冲着自己大步走来,不禁吓了一跳,还没等佟页川开口问路呢,就吓的窝头撒了手,从驴背上摔了下来,肩头扛着的袋子也跟着掉在了地上,从袋子里滚出来了几个白薯。
那人用手掌撑着地面,蜷起腿一边往后面蹭一边说:“大爷饶命,我的钱赶集时都买了白薯了,要不您把这袋子白薯拿走吧,这驴您也牵走吧,求您饶我一命啊!”
佟页川一愣,说:“谁要抢你的驴和白薯啊,我是打听道儿的。”
那人停了下来说:“啊?您不是拦路抢劫的啊,可吓死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罗之幻也走了过来说:“您别怕,我们都是过路的,想跟您打听一下路。”说完,罗之幻弯腰将滚出来的白薯都捡了起来,放进了袋子,交还给那个人。
那人上下看了看罗之幻,把袋子接了过来,又看了看坐在土坡上的其他人,仍有些不放心,问:“你们真的不是土匪?”
罗之幻说:“不是,我们是去北边收参的,再说了你看我们像土匪么?”
那人战战兢兢的说:“您看着确实不像。”然后又扭头看了看佟页川说:“不过这位大哥,看着有点儿像......”
佟页川说:“我看着像什么?”
那人忙说:“不像!您......您看着也不像土匪。”
佟页川说:“那不就结了,你看我们这几个人,没有一个看着像土匪的。”
那人说:“那倒是,我看您这几位的穿着,一看就是有钱的老板,确实不像土匪。”
罗之幻说:“老板谈不上,我们就是去北边的林子里收点儿人参回去卖,挣点儿小钱。”佟页川说:“我说小兄弟,这土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说看着像不像的。”
那人说:“这位大哥,您不知道,最近我们这边不太平,经常闹土匪拦路抢劫。要是遇
到好心些的土匪,把你抢个干净,然后给你扒光衣服捆起来,扔在路边就走了;你要是运气不好,遇到既劫财又要命的土匪,那就完了,东西抢光后,还一刀就把你给宰了。大哥,您真的不是拦路劫道的吧?”
罗之幻一边笑着一边说:“真的不是,你就放心吧。”说完将毛驴的缰绳牵过来递到了那人手中。
那人将袋子在驴背上放好,冲着罗之幻说:“这位大哥,您说要打听路,您是准备去哪呢?”
肖万年走了过来说:“小兄弟,我们准备往白风岭方向走,不知走的对不对?”
那人说:“白风岭还远着呢,今天你们肯定到不了,而且你们的路走的有些偏了,不过也没关系,你们跟着我走,再走个二十里地就是柳家庄,我就住在那里。你们到了那可以休息一下,明天一早上路,出了柳家庄走右边的那条路,差不多下午就能赶到白风岭了。你们要是不在庄里休息,继续赶路也可以,但是半夜就得睡到野地里了。”
肖万年说:“那多谢小兄弟了,我们就跟着你先去柳家庄看看。对了,小兄弟,怎么称呼你啊?”
那人说:“我叫柳树。”
肖万年说:“那就辛苦你了,柳树兄弟,你在前面带路吧。”
柳树将驴背上的袋子扛在了肩头,一翻身骑上了毛驴,沿着道路往前走了,众人全都骑上马,慢慢的跟在柳树后面走。柳树在前面带路,走着走着便慢慢的低下了头,打起盹儿来,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肖万年看了看罗之幻,两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佟页川在一旁嘟囔道:“这傻小子,吃的饱睡的着,说睡就睡了,有点儿意思。”
走了一段路程后,柳树慢慢抬起了头,看样子是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了。柳树揉了揉眼睛,从驴上跳下来,将袋子放在驴背上,回头对众人说:“不远了,马上就到了。”然后牵着毛驴的缰绳,慢慢的往前溜达着走。
大约半小时后,众人随着柳树走到了柳家庄外,这个庄子被高高的围墙围起,只留有两扇大门敞开着供行人进出。
佟页川说:“我说柳树兄弟,你们庄子怎么还弄得这么戒备森严啊,看着跟要打仗似的。”
柳树说:“不瞒您说,这围墙建起来也没两年,咱们这里天高皇帝远,就连日本鬼子都懒的过来,所以以前是一片太平。后来这边闹起了土匪,这股土匪也不知道是从哪过来的,我们庄上的有头有脸的人一商量,大伙凑钱就盖了这道围墙,土匪要是来了,就大门一关,全庄人都爬上墙头一起抵抗土匪。”
佟页川说:“可以啊,你们庄上的人还都挺齐心啊。”
柳树说:“那是那是。”
肖万年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偏西了,便问柳树:“你们庄里有客店么?”
柳树说:“咱这过往的人不多,所以也没有客店,但是我可以去跟族长说一声,祠堂后面的几间房子都空着,你们可以住在那里。”
肖万年想了想,天也快黑了,只能如此了,便说:“那就有劳柳树兄弟了,你跟族长说一下,住在这里该多少钱我们会给的。”
柳树忙说:“那倒不用,你们跟我走吧。”
众人下了马,牵着马跟随柳树进了庄子,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院落前。
柳树说:“你们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跟族长说一下。”说完柳树就走进了院落。
众人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等着柳树。可左等柳树也没出来,右等也没出来。众人正在疑惑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和杂乱的脚步声。
周夕潮突然喊了声:“有问题!”瞬间掏出了手枪。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全部掏出了手枪,与此同时,四周的巷子里突然涌出了二十几个人,全部举着枪对着众人,领头的正是柳树。
佟页川说:“柳树,你这是什么个意思?”
柳树笑嘻嘻的说:“我不是说了么,最近这里不太平,闹起了土匪。”
佟页川说:“我不是也跟你说了么,我们不是土匪,是过路的商人。”
柳树继续笑嘻嘻的说:“我知道你们不是,但是,爷我是!”
柳树说完,众人皆是一愣。
柳树继续说:“本来我是去赶集的,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你们,一看你们这穿着打扮,我就知道是个肥活,于是故意给你们演了场戏,顺手就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了。知道这叫什么嘛?这就叫顺手牵羊。不过没想到,我还是看走眼了,你们居然都带着家伙呢,而且一看你们这身手也不像是商人。”
罗之幻往前走了一步,一抱拳说:“柳树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能答应的都会答应。若能让出一条路,咱们各奔东西,日后相见必有重谢。否则咱们火拼起来,两败俱伤对你我也都没有什么好处。”
柳树哈哈大笑到:“痛快!我也明人不做暗事,我说的也不全都是瞎话,这里就叫做柳家庄。我的真名就叫柳树,这个我没有蒙你们。既然咱们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管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了,我的要求不高,你们把枪放下,把身上的财物和马匹全部留下,我给你们让开一条路,你们走你们的,保证不伤你们性命,我柳树说到做到。”
佟页川说:“那我们要是不照办呢?”
柳树撇了一下嘴,摊开双手一笑,身后的二十多人,全都举着枪往前跨了一步。
佟页川轻蔑的一笑说:“本来看你也像条汉子,其实也不过如此。”
柳树笑着说:“哦?”
佟页川撇了撇嘴说:“有本事你过来,咱俩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你赢了我佩服你,我们任凭你发落,你输了你就给我们让开路。”
柳树哈哈大笑说:“你不用激我,我柳树是软硬不吃,不会上当的。”
佟页川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正在这时,旁边的院落里走出了一位老者和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白净些的中年人站在门口高喊了一声:“柳树,住手!快住手!老肖,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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