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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瞌睡时，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
林婉婉有些困倦的抬头望去发现是顾言柯。
“你也来买年货吗？”
林婉婉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不是前一个月回顾家老宅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林婉婉也没有多想，她只是单纯觉得郭婶应该会很开心。
郭婶的儿子因为贪图富贵，在郭老的家中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从而导致老两口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
但听郭婶说，后来她的儿子看见情况好转又主动找上门来。
结果却被郭老给打走了。
在郭老看来，那不是儿子，而是仇人。
郭婶的一条腿，就是在那段艰苦日子里瘸掉的。
林婉婉没有多问，郭婶说什么，她就听着。
郭婶不说，她也不多过问。
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是郭家伤疤的存在。
现在因时间被慢慢治愈、结疤，但没必要再次掀开。
林婉婉抬头又看了一眼顾言柯。
在月光下，他原先锋利的五官都变得深邃，显示出更加冷峻的色彩。
眼神中有一团挥不散的黑雾存在。
林婉婉拍了拍一旁有些冰冷的石凳道：“你要坐吗？”
顾言柯没有回答，他那一双眼睛中分辨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就是一个毫无理智的机器人一样。
这一刻他浑身的机械理智的气质达到了顶峰。
人性好像早已被替换殆尽。
他挺直的坐在一旁，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没有任何的放松之意。
林婉婉没有故意找话题缓解气氛，任由寒风在空中肆虐。
从两人身上吹过。
她的头一点一点的低下，如小鸡啄米一般。
困意已经把她裹挟，分不出任何精神去观察环境。
否则她就能看到旁边那机械的眼神里出现的憎恨和厌倦。
那庞大的负能量似乎可以把旁人冻结成冰块。
以两人的石凳为点，方圆半里无人靠近。
即使旁边还有其他休息的石凳在，但没有一个人逗留坐下。
林婉婉晃了晃脑袋，稍微驱散了脑中的困意。
从已经破洞的塑料袋里取出巧克力饼干开始吃了起来。
甜意驱散了寒冷，给冬天增添了一抹温暖。
“要吃吗？”
几颗包装精美的饼干落在林婉婉白嫩的手心中。
仔细一看还能看到皮肤下纤细的青色血管。
“谢谢。”
顾言柯偷偷看了一眼林婉婉，发现她并没有因自己的表情露出恐惧的神情。
也没有用话语安慰自己。
“你……我今天有些心情不好。”
顾言柯缓缓的开口道。
“看出来了。”
林婉婉嚼着饼干含糊不清道。
“那你……”
她听着顾言柯没有说完的话，知道了他的意思。
林婉婉直视着顾言柯的眼睛道：“我觉得你不是个会把情绪迁移到其他人身上的人，所以我不怕你。我也觉得你不需要别人同情似的安慰，你只需要时间的冷静。所以我没有安慰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林婉婉没有说。
那就是不在乎。
看着林婉婉亮若星辰的眼眸，顾言柯的心在这一刻有些心动。
不知是这晚的月色太迷人，还是今晚的他太脆弱。
他对温暖的存在如飞蛾扑火般渴望。
不想呆在那栋冰冷呆板的建筑里。
“给我一个拥抱好吗？”
林婉婉诧异的听着从旁边传来的声音，她似乎错觉的感受到顾言柯语气里的脆弱。
自从林国华被设计去b省出差后，她其实对顾家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她知道自己在迁怒，但也没有抑制。
毕竟是他们给林婉清的权利，给她有害人的权利。
林婉婉低垂着眼帘，遮住她眼神里的嘲讽。
给了顾言柯一个拥抱。
没什么代价的施舍，她还是很愿意做的。
她又不是一个真正的十五六岁少女。
知道自己在合适的时候应该做正确的事情。
顾言柯闻着林婉婉秀发上传来的柠檬味道，心里莫名的冷静了不少。
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但同时也是那个人的生日。
他实在不想在祖宅里看着他们一群人庆祝的身影，所以才连夜坐车赶回这里。
但郭婶和郭老却出去拜访没有回来，导致他无处可去。
他随意的在街上闲逛，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林婉婉。
顾言柯浑身的冷气都收敛了不少，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他缓了一会，便直起身来。
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坚毅起来。
看着顾言柯全身的柔软再次被隐藏起来，林婉婉也没有觉得奇怪。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颓废也颓不了多久。
“婉婉，你在哪里？”
远处传来了王芬的呼喊声。
林婉婉立刻拎着东西站了起来，打算向王芬跑去。
临走前，看着独自一人坐在原地的顾言柯。
想了想，还是抓了一把巧克力饼干放到了他的手里。
“吃点甜的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看着手心里的巧克力饼干，顾言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也许今天回来也是一件好事情。”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的弯月，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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