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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黎绝很有耐心地点头:“你讲。”
秦长风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将肩膀靠在了椅背上。
“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父母都去外边打工了,只有我和姐姐留在村子里,住在那种建在黄土坡下的窑洞里。
我还记得,当时屋子里为了防止坍塌支了整整九根柱子。
然而有一天,窑洞还是塌了,姐姐为了保护我,把我护在身下,用她瘦弱的脊背为我撑起了一小片空间。
我们不知道被困在那里多久,但我觉得可能有一辈子那么长!
干渴、饥饿、疲惫,让本来身体就不好的我发起了高烧。
半昏迷时有温热的水滴落在我唇上,我听到姐姐温柔的声音。
她和我说没事了,弟弟,有东西吃了,有东西喝了,快张开嘴喝一点吧。
我很听话地张开嘴,把那温热的,带着腥甜味道的东西喝进嘴里。
我太渴了,那一刻感觉自己喝到了这世上最美味的甘霖。
我不停的喝,用力地吸吮,后来发现喝不到时,我张开嘴用力撕咬,想要咬开那道甘美的源泉,果然,这样就又能喝到了。
也许是被饿怕了,渴怕了,就算我再度陷入昏睡时,仍旧没有松开口,梦里还在喝着那甜美的甘露。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被饿醒了,姐姐听到我肚子叫的声音。
她问,弟弟,还想喝吗?
我连忙答应要喝,她把一只破罐头盒凑到我嘴边,说有点凉了,可能不好喝,要我忍忍,只要能填饱肚子,能活下去。
但我觉得很好喝,而且喝起来更加粘稠,有饱腹感,只是我割破了嘴,发现姐姐给我喝的东西味道和我的血很像!
我问她,姐姐,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
姐姐迟疑了好久才告诉我,是老鼠的血,有老鼠路过被她杀了,我喝的就是老鼠的血。
她还说弟弟你别吐,老鼠的血不脏!
我没吐,我和她说老鼠血挺好喝的,要是再遇到还可以抓给我喝。
姐姐很高兴地应下了,她把我哄睡,等我再一次饿醒时,她竟然给了我一块肉。
她说弟弟,这回我把老鼠的肉也给你留着了,你尝尝吃得下吗?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过肉了,哪怕是生的,可在我的撕咬和咀嚼下,那肉简直就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美味!
我连回答姐姐都顾不上,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肉,舔了舔手指上沾着的肉渣问她。
姐姐,还有吗?你也吃了吗?
姐姐忙回答,还有的,她也吃过了。
于是在那之后,我不仅有东西喝,还有肉吃,直到我再一次醒来时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村人终于发现我们住的窑洞塌了,集合了很多人一起过来把我和姐姐挖了出来。
然后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姐姐腿上几乎只剩下骨头的伤口,再看看她早已经闭上的眼睛,所有人都把目光惊恐地看向了我!
没错,你一定早就猜到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之后没几天,父母就把我接到了城里,大概是觉得亏欠,因此加倍疼爱我,哪怕自己不吃不喝,也要给我买有营养的食物。
但是我觉得什么都不好吃,我总是感觉饥饿,总是想起在那些黑得不见五指的日子里,姐姐给我吃过的最可口的东西!
我想姐姐,父母再多的关爱也无法填补我心底的空洞,我无时无刻不希望她能再活过来……
直到几年后我被组织里的人绑架,在那个黑暗血腥的牢笼里,我再一次找回了和姐姐在一起的感觉。
我撕咬那些和我一样关在牢笼里的人,我尝到了他们的血,但是很恶心,完全不是姐姐给我的那种念想!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让我恶心,有一天牢笼里被推进去一个女孩,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觉得她像姐姐,于是……我终于尝到了久违的味道,并且为此深深的满足!
组织里的人发现了我的与众不同,他们把我放出去了,但我不想出去,我想继续留在那个昏暗血腥的环境里,想再等姐姐回来见我……
那些人告诉我不用等,如果想得到自己要的东西,那就要学会主动去拿!
他们让我读书,送我进了很好的学校,将我包装成如今这副样子,作为回报我只需要在寻找姐姐的同时,把一些自己送上门的倒霉蛋送给组织。
但是我发现要想每次都找到姐姐真的太难了,而我又总是饥饿难忍,没有办法,我只好放低要求。
只要那些不算太恶心的我都能接受,比如像你们这样的,年轻,有朝气,身娇肉贵,还算美味!
我仗着学识和海归的身份,可以不时更换自己想去的学校任教,因此我也尝遍了不少地方的美味。
但当我看到顾擎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他怎么可以那么像姐姐?
你一定无法想象,我每次看到他都要用多大的抑制力,才能压下那股将他的血肉与我融为一体的冲动!
可惜他的身份太特殊了,高二一年,他在学校就像个王子,所有老师同学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但却没有任何人敢靠近他身边。
不夸张的说,他上课的时候教室门外都站两个保镖,住宿时单独一间,每天至少八个保镖轮岗站他们宿舍楼梯口!
我完全没有机会和他亲近,高三时他家破产了,开学看到他我真的心疼!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他在开学典礼刚结束,就把十个在学校嚣张惯了的同学打进了医务室。
他被人挑衅时我本想英雄救美,但却没机会,他被带到教务处的路上我问了他一句没事吧,他只给了我一个冰冷刺骨又戒备十足的眼神!
我的魂都要丢了,我日思夜想怎么才能把他骗到手上,直到这次露营……
可是现在你看,我还是没能达成心愿,你让我说出组织的秘密,如果我说了,那就死定了!
既然我都要死了,而你又答应满足我的要求,我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我要……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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