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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转身,关心的看着陆婉辞。
陆婉辞摇了摇头,乖巧道:“不碍事的父亲。就是普通的过敏,回去涂点药膏便好了。”
陆正点点头。
他看着陆婉辞,欲言又止。
陆婉辞发现了他的异常,问道:“父亲可是有事要同我说?”
陆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昨日陛下召我进宫了。陛下说太子殿下对这桩婚事很满意,赐婚的圣旨将于三日后的庆功宴上下达。”
陆婉辞倒是不惊讶。
从前天夜里那位白发的太子殿下的行为举止来看,这桩婚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知道陆正在担心什么。
“父亲,您无需为女儿担心。女儿只需尽好本分、谨言慎行,想来也不会惹上麻烦。”
陆正感慨:“希望如此。”然后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母亲生前的贴身婢女毓秀回乡省亲完后将于明日回府,我便让她去你院里伺候。然后在你哥哥的院子里再挑些人手。”
陆婉辞福了福身子:“多谢父亲。”
陆正看着她,想要关心的话却说不出口,想要抱抱她却也伸不出手。最终,他只是拍了拍陆婉辞的肩膀,说:“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先走了。”
“嗯,父亲慢走。”
陆正走后,陆婉辞不再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她眼神冷了冷,朱唇微启:“下来吧,我知道你在。”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传来一声低笑。
旋即,傅北玄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今日穿了一件紫色的锦袍,华贵中带了一丝神秘的色彩。头戴幞头,拢住他那一头雪白的发。腰系玉带,坠着一条长穗宫绦。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把玩着腰间的宫绦。踏着轻快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陆婉辞。
“倒是不曾发现,阿辞你还有两幅面孔。”
陆婉辞别开眼,漠然道:“太子殿下三番两次的不请自来,有失身份吧。”
傅北玄摇了摇头:“不不不,此乃孤未来的岳家,孤多来几趟也是为了尽早熟悉地形。”
陆婉辞无语望天。
她就不该和这无赖多费唇舌。
她转身欲走,不再搭理他。
傅北玄却三两步挡在她身前。他敛了笑意,看着陆婉辞布满红疹的脸颊,皱眉:“若是想教训她,只管同我说一声,大可不必弄伤自己。”
他抬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脸颊却又怕她疼,便只好收回伸出去的手。
“这伤,可有大碍?”
陆婉辞抬眸看向他的眼睛,见他眸中尽是担忧与心疼,并未掺杂其他。
她微微叹了口气,破天荒的解释道:“无碍。不过是用一品红磨成的药粉接触了皮肤,回去敷些药,明日便好了。”
“你这又是何必。以你的才智,该想得出更好的法子教训她才是。”
陆婉辞摇摇头:“不,你想错了。我弄伤自己的脸并非是想要教训她,当然,教训她也是顺便。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得先藏好这张脸。”
傅北玄也有些不解了:“若你是怕这张脸太过惹眼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那也没有必要。待赐婚的圣旨一下,你便是准太子妃,谁人敢不怕死的来招惹你?”
陆婉辞依然摇头。
“你不是很了解我吗?那你便该知道我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走一步无用的棋。”
傅北玄点点头:“说的也对。”
“太子殿下,若是没有其他事,那臣女便先走了。”
傅北玄又噙起笑意,伸出胳膊挡住她的去路。他笑道:“莫要急着走啊,孤此次来是有正事与你说的。”他看了眼四周,目下无人。然后拉住陆婉辞的手腕,将她带到了一处假山内。
陆婉辞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殿下有何吩咐?”
看着陆婉辞这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傅北玄真是想逗逗她,但又怕真将她惹恼了会得不偿失。
所以他还是极力压下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正色道:“我今日来呢是想告诉你,我从宫里搬出来了。现下就住在左相府附近的一处小阁楼里。”他抬手指向远方露出了一点顶尖的阁楼,“你瞧,就是那里。”
“若你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只管往那边送个信。”他嘴角又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或是你亲自来也成。只需翻过你院子里的院墙,然后穿过这片花园到达府墙处,翻出去后走几步路便到了。”
陆婉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神情若有所思。
太子搬出东宫?当真是闻所未闻之事。
不过这也像他会干出来的事。
傅北玄背靠着一座假山,双手环胸,眉目含笑的看着她:“你若是不信,今晚便可试试。”他眨了眨眼,“孤为你准备了惊喜。”
————
戌时,各门各户都点起了蜡烛,亮起了灯笼。
陆婉辞从箱笼里翻出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换上。撤去头上的首饰,绾了一个精简的发髻后便就着夜色出门了。
好在院子里的那些眼线都已经被她拔除了,能省去不少麻烦。
她根据傅北玄指的路线,翻出院墙后小心翼翼的穿过了花园,然后站在了府墙前。
府墙不同于院墙。且这是左相府的府墙,比之那皇宫大院也是不遑多让的。
倒是她失策了。
她虽有轻功,但也并非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便是眼前这一堵府墙就将她拦住了。
陆婉辞约莫估量了一下府墙的高度,心中有了盘算。她后退几步找好起跳点,然后足尖用力一点,提气跃了上去。
她站在府墙之上,见自己成功跃上来了,心下微一放松。
这一放松,脚下便失了重心,直直的向下栽去。
失重下落的速度非常之快,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索应对之策。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个鼻青脸肿之时,预感中的疼痛却并未传来。
她睁开眼,入目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傅北玄。
他接住了她。
他勾起嘴角,调笑道:“没想到阿辞竟如此豪放,大晚上的来投怀送抱。”
陆婉辞微愣。
但随即她便一个旋身,凌空一翻后稳稳当当的落地。
傅北玄绕着她转了一圈,品头论足道:“阿辞这一身倒是别有一般风味。美哉美哉。”
陆婉辞横他一眼,语气淡漠道:“带路。”
“好。阿辞这边走。”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便在前头带路。
确如他所说,翻过了府墙后走几步路便到了。
这是一座两层式的阁楼。
傅北玄带她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灯火通明,门上影影绰绰的映着许多人影。
陆婉辞暗道奇怪。
有人,而且还不少。
她看向傅北玄的背影。
他究竟在玩儿什么把戏?
傅北玄带她在门口站定。然后伸手推开门。
门开的瞬间,陆婉辞只看见了一众黑色的身影。
房间内少说也有数十号人。且人人身着黑色的斗篷,身高身形都别无二致。
这场景,竟有些眼熟。
下一刻,里头的人齐齐转身,然后退后一步,在中间留出了一条过道。
在他们转身的刹那,陆婉辞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看见所有人黑色的斗篷前都绣着一朵血色的红梅,栩栩如生、娇艳欲滴。
是血雨阁的人。
她骤然转头看向傅北玄,杏眼里充满了疑惑与惊骇。
血雨阁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居无定所。若是有事,他们会用特定的联络方式做出记号,约定好时间和地点见面。
虽然她眼下需要人手,也有集结血雨阁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尚未付诸行动。
那么,这些人又为何会出现在此?
而且还是在北国皇太子居住的地方。
要知道,他们这种民间组织与朝廷素来是呈一个对峙的状态。
所以在萧弘靖登上皇位后,她便极少动用血雨阁的人了。
傅北玄看出了她的疑惑与担忧,但他并未解释什么,而是拉着她的手腕抬腿迈进房间。
待他们走到房间前面时,一直背身站在那里的两人转过头来。
一男一女。
女子一袭血红色罗裙,裙摆处缀着零零散散的梅花,行走间颇有种血梅簌簌的美感。她五官妖媚,举手投足间尽显媚态,勾人心魂。
男子一袭月白色锦袍,玉带轻束,长身玉立。他眉宇柔和,五官俊逸。手执折扇,轻轻挥动间尽显仪态。
一个媚骨天成、极尽风流;一个俊秀柔和、极近儒雅。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竟是血雨阁四大首领之二。
女子名唤凌唯,男子唤作南风。
都是陆婉辞的得力助手兼知己好友。
这两人在见到陆婉辞时,纷纷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参见阁主!”
那剩下的二十余众也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抱拳齐声道:“属下参见阁主!”
陆婉辞不禁抬手捂住了嘴,这才抑制住自己没有哭出声来。
他们是她重生以来见到的第一批熟人。
天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激动。
她眼含热泪,颤巍着伸出手扶起那二人。然后又对阁众道:“大家都起来吧。”
她看向凌唯和南风,哽咽道:“你们······你们怎会在此?”
凌唯眼眶也是泛了红。她回答:“若非太子殿下带着血梅令找到了我们,并同我们说了阁主的遭遇,我们也许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原来阁主尚在人世。太子殿下说阁主现在需要我们,便安排我们进了城。”
陆婉辞转头看傅北玄,眸带询问。
傅北玄依旧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不用太感动,以身相许即可。”但他眼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我待会儿和你解释”。
陆婉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南风突然又跪了下来,语气非常愧疚:“阁主,是我们没能保护好您,才让您受了这许多委屈。”
陆婉辞赶忙将他扶起:“这与你们又有何干?我们共同的仇人该是辰国皇宫里那一群人。”她目露凶光,眼中掺着掩不住的恨意。
凌唯和南风双双抱拳:“但凭阁主差遣,我等定当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陆婉辞无奈笑道:“没这么严重。目下我还是得先想个法子将你二人带入府里。”
傅北玄此时插话:“你养在深宅,行事多有不便。我来安排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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