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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眠钟响,众人纷纷熄烛就寝。
后院禅房旁的小树林,有人摸黑夜行。人影幢幢,小心翼翼的未曾发出大的声响。
有人轻声道:“殿下,人都找来了。”
一个身影斜靠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身形挺拔,那一头雪色的白发在这漆黑的夜里愈加明亮。
“好,”他抬手指了一处地方,“先带他们去那边候着。”
“是。”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的细微声响。
他转头看向树干另一边靠着的女子,轻笑:“好戏即将开锣,看官可准备好了?”
女子弯唇:“自然。”
话毕,禅房那边有了动静。
傅北玄眼底闪过一抹嘲弄,冷眼瞧着一行身形彪悍的大汉走进院中,手里拿着一管迷烟筒。他们分别走到每个房间外,将迷烟筒插进门上糊着的砂纸,然后轻轻一吹。
片刻后,待迷烟发挥出效果,几名大汉纷纷走向了其中的一个房间。
他们熟门熟路的撬开门锁,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良久,易琛过来禀报:“殿下,三小姐,一切已安排妥当。”
陆婉辞笑了笑:“如此,便让我们静待天明吧。”
易琛道:“殿下,由于陆家来的人众多,寺里的禅房大都分给了他们。眼下寺中只余下一间禅房了。”他看了一眼傅北玄,又看向陆婉辞。黑暗中的眸子里闪着意味深长的笑。
傅北玄挑眉,怡然自得的看向陆婉辞:“那便只得委屈阿辞与我挤一挤了。否则这漫漫长夜,莫不是要在这林子里喂蚊子?”
陆婉辞有些犹豫。但听着耳边的嗡嗡作响,她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随后易琛便带他二人来到了禅房。
禅房有些狭小,只一张床榻、一套桌椅、一个柜子并洗漱架。
陆婉辞径自走入,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褥,然后将它铺在地上。
她指了指地上,对傅北玄说:“你便睡这里。”而后她走到床榻上坐下,“我睡床。”
傅北玄很好说话,当即便点头道:“行,那······”
他还欲说些什么,但陆婉辞却立时吹灭了蜡烛,说:“早些休息吧,明日还需早起。”
房内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几道稀薄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
傅北玄桃花眼微微挑起,好笑的看向床榻上的陆婉辞。
心里分明很紧张,却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低笑一声,然后便脱去外袍,掀开地上的被子,躺了上去。
陆婉辞僵直的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她紧紧的揪着被子,杏眼睁的大大的,眸子里盈满了紧张与心焦。
此刻,她的心跳的极快,“砰砰”“砰砰”一声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分外清晰。
不知躺了多久,直至身子有些发麻了,陆婉辞方才微微动了动。她翻过身,一眼便瞧见了在地上躺着的傅北玄。
就着苍凉的月光,他的侧脸轮廓清晰、线条柔和。
她抬起手,用葱尖般的手指比划着他侧脸的轮廓。
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嘴唇······
她心里微微一动。
仿佛镌刻的五官,俊美无俦、完美无瑕。妖孽般的,摄人心魄。
突然,当她的手掌挡住他半边脸庞时,陆婉辞呼吸一滞。
她猛地坐起,不可置信般移开手,然后又用手重新挡住他上半边脸庞。
她的心里疑窦从生。
怎么会这么像?陆北并无孪生兄弟,那傅北玄他······
陆婉辞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走到傅北玄身旁,随后蹲下。然后伸出手,手掌轻轻的覆在他的上半边脸颊。指缝微张,露出他漂亮的桃花眼。
若是说方才是因为房内太暗而恍然间出现错觉,那么现在,她近距离的看,眼前的一幕无比清晰。
撇开陆北容颜受损不说,便单从他露在面具外的那双漆黑的眸子和薄薄的嘴唇便可看出,他毁容前定是一品貌非凡的男子。
所以······
陆婉辞心下权衡不定。
他早已否认他是陆北。若仅凭这双眼睛和嘴唇便认定他在说谎,未免太过草率了。
而且万一经过证明,确实了他并非陆北,那她岂非又是空欢喜一场。
突然,她的眼光瞥到了傅北玄胸前的衣襟。
她猛然间忆起,陆北曾在十多年前为了救她,单枪匹马的闯入贼寇窝。伤痕累累、遍体鳞伤、皮开肉绽。
彼时,他手握利剑,浴血而来。靛青色的衣袍血迹斑斑,已辨不出原先的模样。
他以一敌百,最后倒在了她的怀里。
他身上的伤口均由她亲自处理,是以她极为熟悉他身上的哪一处有怎样一个形状的疤痕。
其中最严重的那处刀伤位于偏心脏右方一点,留下了一个尖锥似的疤痕。
只要解开傅北玄的衣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那些疤痕便可确认他的身份。
她犹豫着伸出手,面带潮红的将他的衣襟掀开一角。
却在这时,她抬眸,直直撞入了他点墨般的眸子。
傅北玄轻挑道:“阿辞你是想趁我不备,对我做点什么吗?”他啧啧两声,语气颇为惆怅,“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你如今轻薄了我,可得对我负责啊。”
陆婉辞看了一眼他,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尚揪着他衣襟的手。然后倏地缩回手。
她脸色涨红,支吾道:“我没有······我不过是想······”她绞尽脑汁的思索着理由,而后灵光一闪:“我······我是起来起夜······不小心绊倒了。”
她声音中气不足,显是心虚了。
傅北玄难得大度,没再调戏她:“嗯——你说怎样便是怎样吧。”他笑了笑:“现下已月过中天,快些睡吧。”
“好。”
陆婉辞迅速站起身,然后跑回床上,重新躺好。
傅北玄看着慌慌张张的她,心下松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好在他及时醒过来了,若是当真叫她看见了自己身上的那些疤痕······
他抚了抚胸口,轻轻舒出一口气。
虽说待他们成亲以后她迟早是会看见的,但在目前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吧。
————
月落星沉、鸡鸣破晓。
昨夜的迷香时效只有四个时辰,是以破晓时分众人便都相继转醒。
周氏母女并不知道陆展鸿的计划,而他之所以给所有人下了迷香,一则是为了让他们无法注意到动静,另一则便是为了撇开周氏母女的关系。
周氏是第一个起来的。
在婢女们的服侍下更了衣,洗漱过后便来到了院子里。
陆婉辞也起了。
今日好戏开锣,自然不能错过。
周氏见她是从外边进来的,奇道:“三姐儿,你这一大早的是去了何处?”
陆婉辞笑靥如花:“昨夜四弟说我的房间朝向好,要与我换个房间。是以我昨日是在别处歇着的。”
周氏闻言心里一突,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令她遍体生寒。
她强自压下内心的不安,步履蹒跚的走向原先陆婉辞的房间。
她站在房门口,手举起又落下。兀自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
“鸿儿,鸿儿?你起了吗?”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一丝颤抖。
里头没人应。
她再次敲了敲:“鸿儿,是母亲。天色不早了,我们该收拾收拾回府了。”
依然没有声响。
就在她抬起手欲再次敲门时,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子?
周氏一脸惊愕。心下的不安愈加浓烈。
她一把推开该男子,快步冲进了房内。
待她看清房内景象之时,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厉声尖叫,尖叫后却后知后觉此事不可宣扬,便抬手捂住了嘴。
房内,各色衣衫散落一地。而床榻上,陆展鸿赤裸着身体横卧,他的身边,七七八八的躺了有数名男子!
那些陌生男子一个个的面容姣好,且都是全身赤裸!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奢靡腐烂的香味,令人作呕。
周氏连滚带爬的爬出了房间,止不住的呕吐。
陆婉瑜等人是被周氏的尖叫声吵醒的。他们纷纷跑了过来。
待周氏想起要阻止众人进入房间时,他们已经踏了进去。
随后,便是阵阵尖叫。
周氏心如死灰。
陆婉淞此时也闻讯赶来,正待进去时,却被陆婉辞拉住了手腕。
她回头,看见陆婉辞朝她摇了摇头。
她虽好奇,但却也听话的止住了脚步。
周氏绝望过后站了起来。她走进房间,将所有人并那些与陆展鸿厮混的男子全部赶了出去。
“滚!都给我滚!滚出去!”她声嘶力竭,双目充血。
她的儿子,前程和下半辈子都毁了。
周氏心如刀割,哀莫大于心死。
此时,陆展鸿也在众人的喧闹中醒了过来。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还有那些捡起地上衣物穿上后便匆匆走出房间的陌生男子们。
其中一位男子在出去之前还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四公子,莫要忘了奴家~还有,记得去丰韵馆结一下账。”
周氏抡起一旁的凳子向他砸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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