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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眼眶泛红，声音带有几分哽咽：“师兄······”而后便三两步扑上去，扑进了故渊的怀中。
故渊将她抱了个满怀。
“······师妹，真不敢相信，你竟还活着······”
陆婉辞鼻子泛酸，喉间泛起苦涩：“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竟还能活着······”
半晌，故渊松开了她。
他看着陆婉辞这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问道：“你的脸······”
陆婉辞回答：“个中缘由待我找个机会好好与你说说。你只需知道，我现在是北国的太子妃。”
故渊惊了：“太子妃？那太子？”
陆婉辞笑了笑：“是陆北。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北国太子。”
故渊瞠目结舌：“北国太子？怎么会？那他又是如何会流落辰国，变成了你身边的护卫？”
陆婉辞道：“他幼时突逢变故，偶然下流落辰国，被我父亲所救，而后便被父亲送来了我身边保护我。起先他想过办法想要回北国，但是都失败了。但是待后来知澜长公主来接他回去时，他却又不愿意了。”
故渊问：“因为你？”
她点点头：“嗯。他放心不下我，便留在了辰国，留在了我身边。”
故渊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
这时，陆婉辞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师兄，你还是尽快离开皇宫。萧弘靖是见过你的，他分明对你的目的心知肚明却还敢留下你，显然是不怀好意。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必须速速离开。”
她冷下脸：“至于报仇一事，我此次既回来了，便会自己亲自来。我的父母、我的鸣儿、还有我那未曾出世的孩儿、陆府上下几百条人命，我都会一一向他讨回来。”
闻言，故渊张了张嘴：“其实萧弘靖他······”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他该怎么告诉她，其实萧弘靖是被下了蛊。
又该怎么告诉她，其实他现在正在为萧弘靖驱蛊。
但其实不管萧弘靖有没有被下蛊，终究也是他间接的害死了那些人。他们的死，萧弘靖是脱不了干系的。
而且即便他说了又能如何？
她会离开陆北，重回萧弘靖的身边吗？
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不管说不说出口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便不要告诉她，平白的让她心乱。
陆婉辞问他：“师兄你想说什么，萧弘靖怎么了？”
故渊摇了摇头：“没什么。”还是等回宫后与萧弘靖商量商量再决定是否要告诉她吧。
他继续道：“我在宫里还有事情没办完，暂时离不开。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
陆婉辞知道，故渊向来是个有主张的，便也不再多说。
————
“哐当”一声，萧弘靖手上的茶盏掉落在地，茶水濡湿了暗红色的地毯，留下了一片深色的水渍，还有几片茶叶零星的散在一旁。
萧弘靖脚步凌乱的跑向故渊，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确定般的问：“当真？阿婉她······尚在人世？”
故渊点头：“千真万确。我今日亲自出宫走了一趟，确定那就是师妹。这世上我或许会认错很多人，但师妹，我与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绝不会认错。”
闻声，萧弘靖松开了手。他眸中亮起了一抹光芒，欢欣与企盼在内心冉冉升起。
他笑出了声，眼角泛起了泪光：“我······我······”他抬眸看故渊，星眸里的光芒愈加强盛。
他激动得有些有些语无伦次：“故渊······我，我，呵呵，我······”他在寝殿内踱来踱去，忽而傻笑，忽而拉着故渊的手支支吾吾的说些什么，忽而又看着某一处出神。
最终，他下定决心：“我现在就要去找她，我要见她，我要告诉她我有多想她。对，见她，去见她。”
话落，他抬腿便往殿外走。
但却被故渊拦住了。
萧弘靖皱眉：“你做什么？”
故渊道：“你可知她现在是什么身份？”
萧弘靖疑惑：“什么身份？不就是帝都内一名女大夫吗？”
故渊眸色有些复杂，他虽于心不忍，但这件事他迟早都要知道的。他道：“师妹现在是北国的太子妃，而北国太子，便是陆北。”
他话音刚落，萧弘靖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太子妃？北国太子？陆北？”他不相信：“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陆北早便被朕除掉了，怎么会是北国太子？”
不错，陆北是在他尚未被蛊虫影响时下令暗中杀害的。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嫉妒。
明明阿婉已经嫁他为妻，这个陆北却如狗皮膏药般赖在她身边，且两人关系亲密，这叫他如何能不嫉恨。
故渊的话无情的击碎了他眸里的光亮：“这是师妹亲口对我说的，绝无假话。”
萧弘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陆婉辞和傅北玄时的情景。
当时，傅北玄叫的那一声“阿辞”确实让他感到了熟悉。还有陆婉辞那时眼底的恨意，与她经常会给他带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眸里的光逐渐的暗了下去。
而故渊还在继续往他心里插刀子：“师妹现在认定了你就是她的仇人，是你害死了陆将军夫妇，害死了你们的孩子。所以她此次来辰国，便是找你和姝贵妃报仇的。”
萧弘靖只觉得浑身无力，而后瘫倒在地。他颓然道：“是啊，我差点都忘了，判陆将军流放的圣旨是我亲手写的，伏击陆北的命令是我亲口下的，就连鸣儿，也是我······”
说着说着，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他抬手捂住了脸，突然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了起来：“是我，都是我······故渊，是我亲手把她推向了其他男人的怀抱······是我一手造成了我们之间的悲剧······”
泪水好似决堤的河水一般不断从他指缝中溢出。他的声音无助而又悲戚：“故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才能让阿婉不再恨我，该怎样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该怎样才能回到从前······”
故渊低头看着哭成泪人的萧弘靖，良久，他长叹一声。
回不去了，错误已经发生，死去的人也再也回不来了。
终究是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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