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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凝因心绪不佳,便别了家里人,摒退仆役,独自一人往外间走,想要散散心。
这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沈小姐留步。”
沈凝转身。
是北国那位太子和他的太子妃。
她愣了一瞬,而后施礼:“太子殿下,太子妃。”
陆婉辞轻轻笑了笑:“沈小姐不必多礼。”
沈凝问:“太子妃叫我可是有什么事?”
陆婉辞道:“我可以帮你。”
沈凝不解,皱眉疑惑:“帮我?我听不懂太子妃是什么意思。”
陆婉辞上前几步,唇边笑意盈盈:“我可以帮你登上后位,帮你实现一直以来心里的夙愿。”
闻言,沈凝不可置信的抬头,但旋即便略微慌乱的垂眸:“太子妃说笑了,我没有什么夙愿。”
“哦,是吗?可是我听闻沈小姐与辰皇乃是青梅竹马,彼此间的情谊是谁也取代不了的。沈小姐多年不嫁,难道不是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而且沈小姐看辰皇的眼神,任谁都会这般想。”
心思被人戳穿,沈凝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烫:“······我,我没有。”
陆婉辞笑了笑,也不反驳她,而是又道:“沈小姐,你乃镇国公府嫡女,你的身后,是整个沈家。而姝贵妃来自西域,孤身一人在深宫之中无所依仗。沈小姐是个聪明人,这其间的道理你应当想得通。”
听她一席话,沈凝有些怔怔然。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
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失落:“可是陛下曾言,为先皇后空置后宫,后宫中绝不纳人。”
谁知陆婉辞却是冷哼一声:“空置后宫?绝不纳人?那姝贵妃是什么,她不是人吗?”
似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冷了语气,沈凝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陆婉辞强自压下内心的恨意,缓了缓语气:“你也说了,是为了先皇后。既然已经成为了先皇后,那这誓言还有何用?”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凝脑海中登时一派通明,星眸里渐渐的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但她仍有疑惑:“你是北国太子妃,如何帮我?又为何要帮我?”
陆婉辞从袖中取出一个药包,走近,食指和中指夹着将其轻轻的抵在沈凝的肩头:“稍后你去辰皇的营帐找他,进去之前将此药粉洒在自己身上。”她笑得快意:“今夜过后,或许我便该唤你一声娘娘了。”
沈凝犹豫着接过药包,眸中有一丝豫色。
良久,她终是下定了决心。她抬眸,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帮我?”
“为何帮你?”陆婉辞佯作沉思,须臾,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傅北玄,道:“许是在我嫁给太子之前太子心里也是另有他人,我也同你一般苦恋无果,深知其中的酸楚。”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我瞧着你的境遇便不免想起当时的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就想要帮你一把。”
她话音刚落,沈凝便向她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而她身后的傅北玄则是扬起一边眉,好整以暇的看着陆婉辞。
陆婉辞又道:“放心,姝贵妃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今晚不会有人去打扰你们。”
沈凝握紧了手中的药粉,而后郑而重之的道了声谢:“多谢。”然后便离开了。
沈凝走后,陆婉辞转过身,直直的撞入傅北玄带笑的眸子。
他道:“我心里另有他人?”
陆婉辞:“······”
傅北玄唇角带笑:“苦恋无果?”
陆婉辞:“······”
傅北玄上前一步,声音魅惑:“同是天涯沦落人?”
陆婉辞:“呃······”
她还未来得及找好理由,便见傅北玄弯下腰直接将她扛了起来。
“傅北玄,你放我下来!”
傅北玄低笑:“孤的太子妃太调皮了,带回去好好调教一番。”
言罢便扛着她离开了。
谁都没有发现一棵大树后头一闪而过的明黄色衣角。
萧弘靖无力的靠在粗糙的树干上,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他离开宴席回到自己的营帐后饮了许多酒,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他与陆婉辞之间美好的回忆。
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要忍住,忍住不去见她。
可是也许是在酒劲的影响下,内心的企盼不断被放大。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大声呼喊:“去见她,去见她!告诉她我其实是被下了蛊,我其实很想她,我其实很后悔。去将她从陆北身边抢过来,她是我的,是我的!”
冲动战胜了理智。他摒退宫人,一人来到了宴席外等她。
可是却听到了她方才的那一番话,还有她和陆北之间的亲密。
好似是兜头一盆冷水,将他的心浇得冰凉,眼里的那一丝丝希望也一点点的皲裂,最后破碎,只余满心的尖刺,扎得他遍体鳞伤。
他满心欢喜的来见她,想要将一切和盘托出。
听见的却是她想要算计自己,看见的却是她和其他男人的亲密。
他顺着树干滑落,双手抱头,心里抽痛。
在这静谧漆黑的夜里,他一袭明黄色龙袍,明明是如此耀眼的颜色,却仿佛是被他的悲伤所浸染,失去了明亮。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
当他起身回到营帐时,撩开帐帘,入目便是一道蓝色的身影。
是沈凝。
他眼中一痛。
罢了,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便成全你。
思及此,他整理好思绪,便踏步走了进去。在经过沈凝身旁时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
想起方才陆婉辞的话,他心里钝痛,喉间泛起苦涩,眼底一抹沉痛转瞬即逝。
沈凝听见动静后转身,行礼:“陛下。”
萧弘靖在椅子上坐下,道:“你怎么来了?”
沈凝道:“臣女今日见陛下晚宴上没吃什么,怕陛下夜间会饿,便去厨房端了些饭菜过来。”
萧弘靖笑了笑:“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无需这么生分。像从前那般唤我便好。”
沈凝有些意外,旋即便目露喜色,犹疑着开口:“······靖···哥哥。”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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