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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晟半边脸趴在床上，朦胧中听到陆爸低哑的声音。
“爸。”陆晟急忙坐直了身体，替陆爸准备好水，将棉签用水润了然后轻轻点在陆爸干裂的嘴唇上。“我马上叫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
陆爸爸微微动了动头，以示回应。
王医生进来和陆爸做了几个提问后，神色逐渐凝固，沉重的感觉让陆晟握紧了双拳。
出门后，陆晟紧跟在王医生的身后：“王主任，我爸他……”
“他的右边耳朵可能会面临失聪。”
“失、失聪？！”陆晟的语气因失控而拔高；旋即他也很快冷静了下来：“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手术。”王医生简单的回复。
手术……陆晟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更清楚自己来到f大后，父亲为了给自己交上这所中外合资的私立学校学费的付出。
“而且，你父亲的皮肤，可能也需要植肤。”
“王医生！有个病人家属找您。”
“好的。”王医生拍了拍陆晟的肩膀，离开。
寂静的走廊里，穿着干净的男孩儿脸上带着丝丝疲惫，他看着手里价格高昂的票据，低下了头。
风，呼呼地刮着。
“小晟，小晟。”
陆晟是在母亲一声声呼喊中醒来的。
“妈？”陆晟缓缓将头离开医院的床头柜，眼睛里充斥着血丝：“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上课怎么办？”陆妈妈从包里拿出了两个包子递给儿子：“垫垫底，快去上学。”
“好。”陆晟点头起身，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接着就是眩晕，他一把扶住一旁的床杆，稳住身形。
“小晟，你怎么了！”陆妈妈心急地上前握住了陆晟的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陆晟看着眼前有些扭曲的世界，温柔一笑，抱住陆妈妈，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脊：“我没事，别担心。”
“真的吗？”陆妈妈拉开陆晟，认真地观察着儿子的状态。
“真的！”陆晟亲亲母亲的额头，道：“那我上学去了。”
“嗯，去吧。”
陆晟走出病房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靠在墙上，手指紧握着，强行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我不能在这里昏倒……】
在他的眼睛里，空间混乱不堪，天花板与地板混在一起，变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陆晟咬着牙，汗珠顺着脸颊一颗颗地流淌、坠落。
“小伙子，你没事吧？”电梯里，一个老大爷见他脸色不对，关切的问。
陆晟摇摇头：“没事。”手指却抓的更加用力，指甲的印记深深刻在手掌中。
【不能倒下，不能成为负担……】
他在心里反复的警告着自己，一步步走出住院部的大楼。
“陆晟？！”祁阳正在楼下转悠着听歌，想着给陆晟一个去而复返的惊喜。
碰巧，一群提着水果去看望病人的老太太笑得大声，让祁阳忍不住扫了一眼，而也就因为这一眼，他看见了已然步履不稳的陆晟。
祁阳一把扯下了耳机，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扶住陆晟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陆晟将自己的身体力量逐渐转移到祁阳身上，他抬起头，眼睛里的祁阳看得并不清晰，但是耳畔某人的声音却大声地要命：“你好吵……”说完，陆晟眼睛一闭，脱力又安心地倒在了祁阳怀里。
“陆晟！！！”
耳边，传来祁阳焦急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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