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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亮躲进了云层,小姑娘在哥哥的怀里睡得异常香甜,期间还流了不少口水。
一夜好梦,翌日,小姑娘醒来时发现自己已是孤身一人。
愣怔了一会儿,她立马跳下床,向木屋外面跑去,她有不好的直觉:她被抛弃了。果然,她绕着木屋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那个哥哥。
眼睛涩涩的,小姑娘难过的快要哭出来。
突然,一袭绣着仙鹤纹案的高贵墨绿衣袍又出现在她矮小的视线里,她呆呆地仰起头来。
是哥哥。
恒皙蹲下身子。
“哥哥!”几乎是带着哭腔,小姑娘冲进了他怀里,死死地抱着他。“不要......不要丢下夕儿一个人......呜呜......”
恒皙轻轻推开她的小身板,抬手替她擦去眼泪,颇有些嫌弃道:“这么爱哭?脸都花了。”
小姑娘窘迫了一下,努力止住泪水,可是一想到哥哥随时都有可能不要她,苦咸苦咸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恒皙看了她一会儿,微微地叹了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夕......夕儿,娘亲就是这么叫我的。”夕儿哭得眼角通红,讲话一顿一顿的,其实她知道自己叫千夕雨,可是娘亲跟她说过,夕儿这个称呼,代表着亲昵。
她希望哥哥可以这样叫她,而不是叫全名。
“夕儿,你乖,听哥哥的话,要开开心心的。”恒皙很有耐心地和千夕雨说着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小孩说,他不能带她走的事情。
她那么小,说了她也不会懂,才短短一天一夜,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依赖他。
如果知道他要走了,她一定会特别难过,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他拿出了一颗糖。
千夕雨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哥哥?这是什么?”
恒皙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虚地说道:“这是哥哥给你的礼物。”
“礼物?”
“嗯。”
千夕雨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一时间忘记了哭。
恒皙又把糖拿了回来,拆开外边那层精美的糖纸,然后把糖捏在手里,递到千夕雨的嘴边。
“夕儿,张嘴。”
嗯?千夕雨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把嘴巴张开,糖进入到小嘴那一刻,她的小唇触到了他冰凉的指尖,她有些脸红地往后缩了缩。
恒皙一把扶住了她,那颗糖很快就在嘴里化开了,好甜。
“好吃么?”
千夕雨反应过来,眼角弯弯,笑着点点头,模样拘束又惹人怜爱。
恒皙看着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难受。
他真的不想这样做,可是她忘记他,才最好。
“谢谢哥哥。”千夕雨小声道谢,随后又张开短小的手臂,往哥哥怀里钻了去。
恒皙也没有拒绝,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听到这个问题,恒皙的手突然一顿。
要告诉她吗?可是,就算说了,那又怎么样呢?很快,她就又会忘记的。
可是他已经骗她吃下了那颗糖,关于名字的事,他不想再骗她。
“我叫恒皙。”他声音温软,像一缕舒爽的微风,轻轻拂过千夕雨软白的小耳朵。
“恒皙。”千夕雨自己重复了一遍,虽然她不知道恒皙两个字怎么写,但她还是努力地记住他名字的读法。
“恒皙哥哥,我记住了。”她小脸窝在他怀里,那好闻的檀香味儿像是会催眠似的,她感觉自己眼皮有些重,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奇奇怪怪的感觉。
她好想,好想永远都可以留在哥哥的身边,就像现在这样,安心地在他怀里,肆意入睡。
“哥哥。”千夕雨声音软软,半睡半醒的样子。
恒皙知道这是容炫给他的药起作用了。
“嗯。”他还是很温柔地应了她。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她这一句话声音更低,像是完全要睡过去了,可是依旧挣扎着要问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恒皙心头一颤。
这......
不会真让容炫那家伙给说中了吧?
这小妖孩......还那么小,怎么会问他这种问题?
察觉到恒皙没有回应她,千夕雨肥嘟嘟的小白手紧紧又抓了他的衣服一下,恒皙深吸了一口气,罢了,反正她不会再记得自己了,哄哄她也是好的。
“哥哥喜欢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恒皙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撒谎,他压根就没有喜欢的人。
“嗯?还有没有?”千夕雨还在问,恒皙有点看不懂,容炫不是说他的药能让这小妖孩立马睡过去的么?她竟然还能撑这么久。
容炫果然不靠谱。
“哥哥......”千夕雨又用尽全力扯了扯他,好像知道了他要走一样,她费力地睁开眼皮,却发现眼前的哥哥却是越来越模糊。
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不过,她还是听清楚了,他回答她的是:“嗯,除了活泼可爱,还要爱笑。”
爱笑,她记住了。
最后,药效完全吞噬了她仅有的意识。
恒皙赶去和容炫会合的时候,又被容炫打趣道:“怎么?这副表情,舍不得啊?”
恒皙白了他一眼,没接他的无聊话题。
容炫依旧不依不饶,揶揄道:“哎,把她一个人放在这苍雪青山,这下你就不怕她被其他妖怪给欺负啦?”
恒皙觉得他简直是明知故问。
“苍雪青山的统领妖王生性纯良,她不会被欺负的。”正是因为笃定这一点,恒皙才敢大胆地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纵使以后她还会再遇到什么困难,他也无能为力,他总不能管她一辈子。
做到这个份上,他已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走了。”没等容炫接话,恒皙便径自走了。
“哎,恒皙,你等等我......”
声音在山林里渐渐消失,不久,两道满是仙气的金光消失在苍雪青山的上空。
千夕雨醒来的时候,脑子懵懵的。
她歪了歪脑袋,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时候,木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洒落在她白皙的小脸上,刺眼十分,她抬手挡了挡。
忽然,一段记忆碎片从她脑子里闪过。
那是一张特别好看的脸。
“哥哥......”她不由自主地低声唤了出来。
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叫哥哥,还有,哥哥,是谁......
这样的精神恍惚隐约持续了三天,而后,她便彻底地、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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