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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负白纱的素问忽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咳声，一瞬之后他抬起苍白冷清的唇间已被鲜红的血染红，点点殷红落在了蒲团周围。
一旁的元衡仙翁连忙封住他周身的大脉，又缓缓替他输送了些法力。
他喃喃道：”师尊，快去救她。“
元衡仙翁没好气地说道：”你五识都只剩下两识了，你管自己就行了！“
素问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九歌。师尊，你去救九歌。“
元衡仙翁一愣，”九歌……不是，她挺好的，听说都快回来了。“
素问拼命摇头站起身，摸索着元衡仙翁的手固执地道：”不，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元衡仙翁连忙扶着他，”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素问怔愣了下，”他逃出去了，他顺着神魄之间的联系，逃到了凡间的神魂心中。“
元衡仙翁脸色剧变，”百里惊和去了牧元星哪里？！“
元衡仙翁此时也意识到了不妙，他蹙着眉问道：“你以心为牢笼，将他禁锢，怎么会逃了出去。”
素问口中还在渗出殷红的血，“百里家的血脉让我开始五识尽失，神力开始丧尽。凡间的神魂与我相连，他内心震动不安便是我也会被他影响。”
“百里惊和才会逃出去，是我的错。”
素问脸色惨白，脸上满是痛色，“他的目的是九歌，他这是要逼我对九歌动手，完成血脉延续。”
素问的白纱下又开始渗出血泪，”要阻止他……堕仙的力量会让牧元星丧失理智，让他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九歌会有危险。“
素问颤了颤唇，固执地重复着一句，”要保护九歌，我要保护九歌。“
元衡仙翁便知道他的病又开始犯了，苦乐塔中镇压的堕仙们纷纷开始震动，狂风呼啸而出，黑影一道道盘旋在苦乐塔中，疯狂摇曳着。
素问冷下脸来，”滚回去。\"
那些湿润冰凉的影子们纷纷钻入了苦乐塔中，痛苦害怕地呜咽着。
素问好似又恢复往日冷静自持的样子，他握着元衡仙翁的手，冷声道：“师尊，替我下界杀了牧元星。”
元衡仙翁蹙眉反对道：“不可，那是你唯一没有受到污染的神魂，万万不可。”
素问淡淡笑道：“无碍，杀了他。正好让百里惊和陪我去死。”
元衡仙翁迟疑道：“可……离世镜。”
素问脸上带了些笑意，“你忘了我还有一丝没被污染的神魂，是……她帮我保下来的。”
元衡仙翁蹙眉道：“你……哎。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和百里惊和同归于尽了？”
素问淡淡应道：“嗯，我本想等她回来，就在苦乐塔中守着她。”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看来，好像不行了。“
素问守在苦乐塔中，经受着身体镇压的堕仙与百里家血脉的侵蚀，现在的他有些显得形销骨立，昔日的仙君看起来此刻都有些鬼气森森。
他修长的指尖拉开了华美的白色仙袍，元衡仙翁突然有些不忍地偏过了头。
素问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探入了自己的血肉之中，他的脸色愈发的惨白，手指与血肉的摩擦滑腻声越来越响亮，素问冷着张脸，连一声哼叫都没有救将胸膛里藏着的东西带了出来。
他修长的手上赫然拿着一颗跳动着鲜红的心脏，忽而间心脏开始缩小化为一片雪白漂亮的虚形羽毛。
素问不自觉地扬起了些笑，胸膛心脏处只剩下一个黑洞，有些可怖。
他将羽毛郑重地交到了元衡仙翁的手中，”师尊，替我护好九歌。“
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满是对所爱之人的担忧，可他无法出苦乐塔半步，他出堕仙便出，他出便是九歌最大的威胁。
元衡仙翁看着那雪白的羽毛，喉间梗塞，一下便落下两行清泪，”徒儿，师尊不是个好师尊，连你都护不好，九歌……“
素问淡淡一笑，”都是我的错，只要九歌安好，徒儿别无他求。“
元衡仙翁将神魂所化羽毛收好，飞速挥开苦乐塔的塔门。
一时间无数舞动着的黑影倾巢而出，企图涌向大门，逃出生天。
素问一手便握住了一只黑影，指尖略微用力那黑影便化作灰烬缓缓从他指尖泻下。
素问转身如同玉衣阎罗，”出还是死，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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