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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李朝阳父亲的好友,黑瞎子沟的门神,也是这一带唯一的一个老猎人。
一个老头四条狗。
后面跟着三个推自行车的小伙子,在这深山老林里,这场面倒也看着新鲜。
大家走了能有十分钟。
前面出现了一间土木房,里面亮着火光,看样子应该是点着煤油灯。
猛然一阵狗叫声……
老疤瘌带头进了院子,三兄弟进来才发现,院子里还有几条狗,加上带回来的那四条,这家至少十条狗,都是生性凶猛却又通人性的土狼狗。
“进屋进屋,屋里暖和。”
老疤瘌拍打着身上的雪,跺着脚打开门走了进去。
三兄弟停好自行车。
李朝阳从车子上解下一个编织袋,里面是他给老疤瘌准备的烟和酒。
一进屋,一股暖流。
又冷又饿又害怕的三兄弟,进了这有些破烂的土房子,却比回到家还开心。
屋子里很简陋,外屋灶坑里燃着火,盖着锅盖,不知锅里煮着什么?
里屋地上点着炭火盆,一盘大土炕,炕上放着一张方桌,老疤瘌已经脱鞋上炕了。
“我瞅瞅我瞅瞅。”
借着煤油灯光,老疤瘌看向李朝阳。
与此同时,李朝阳他们三兄弟,也都在打量着老疤瘌。
不得不说,这老头真吓人,他的脸都扭曲了,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是怎么搞的?
唯有李朝阳心里有点数,据他爹李世海当年酒后讲,老疤瘌的脸,是为了躲避仇家自己用烧火棍烫的。
“不错不错,和你爹一个模子,大侄子,来的好啊!”老疤瘌大声说道。
“疤爷。”李朝阳叫道。
“咋地大侄子?”老疤瘌笑道。
“这一带野林子里,就住着您一个人啊?”
“一个人清净啊!”
老疤瘌看了看李朝阳,又看向其他两人,说道:“这是你的两个朋友啊?”
“是啊疤爷,他叫胖子,他叫刚子。”李朝阳赶忙介绍道。
“行,挺好,上炕吧!”
老疤瘌很是洒脱的招呼着。
三兄弟也不客气,全都脱掉了大棉乌拉鞋,也不管脚臭不脚臭了,全都盘腿上了炕,一坐在这热乎乎的大炕上,就突然什么都不担心了。
“疤爷,您抽烟。”
刘胖子抽出一根红梅烟,很恭敬的递给老疤瘌。
老疤瘌瞅了瞅,并没有接烟,不屑道:“这玩意儿没劲,抽着没意思,我说大侄子,你不是给我带亚布力烟了吗,还不给老子拿出来。”
“对对对!”
李朝阳赶紧答应着。
他把编织袋拉上炕,先是拎出来一壶十斤装的白酒,然后是一捆叠好的亚布力旱烟叶,将酒和烟全都放在了众人当中的炕桌上。
“哎呀,稀罕物啊!”
老疤瘌瞬间就兴奋了。
他从炕上拉过一个木头烟盒子,掐了个烟叶放在盒子里,然后把成捆的烟叶放放到了炕头上,再回来用手把烟盒里的烟叶碾成小碎渣。
再然后,老疤瘌手搓了一根土旱烟。
点着火。
深深地吸了一口。
“呼……”
一股浓烟弥漫满屋。
这种老旱烟的味道,光闻着就很呛人,年轻人都抽不动,却能闻到一股浓香。
“大侄子啊,你爹没了以后,就没人给我送烟了,我想这口都想了好几年了,还是我大侄子孝敬,知道给老子带点好烟来。”老疤瘌得意的说道。
“疤爷,以后多给您带!”李朝阳赶快顺着说道。
“嗯,这酒我尝尝。”
叼着烟的老疤瘌,又抓过一个铁茶缸子,打开酒桶就倒进去半杯酒。
他抿了一口酒。
然后吧嗒吧嗒嘴,咧嘴说道:“娘的,还是老酒头过瘾,过瘾啊!”
“嘿嘿嘿!”
李朝阳傻笑了起来。
刘胖子和高刚面面相觑,年轻人无法想象,这浓烟烈酒究竟有什么好?这养着十条狗的老疤瘌,为什么要窝在深山里过这种日子?
“那个谁,那个胖子。”老疤瘌大声叫道。
“在!”
刘胖子脑袋一拨楞。
“都不是外人,今晚我和你们几个小的喝点,你去外屋掀开锅,锅里呼着肉,找个盆捡几块肉过来,还有大蒜和酱油,都一起拿过来。”
“好嘞!”
刘胖子瞬间下了炕。
“我也去。”
高刚也下炕跟了出去。
三兄弟雪地里赶了一天路,又被狼狗吓个半死,现在可是又累又饿,一听说有肉吃,当时就来精神了,没想到深山里还有这等好伙食。
等刘胖子掀开锅,他和高刚往锅里一看就傻眼了!
锅里炖着半锅肉啊!
“疤爷,这啥肉啊?”刘胖子下意识问道。
“今天早晨套了个野猪,没啥好招待,你们对付口吧,肉我管够,但这老酒头你们不能喝,这是我大侄子给我的,不过我的酒你们可劲儿造。”
说着,老疤瘌又变出来了另一壶酒。
李朝阳十分欣喜。
外屋的刘胖子和高刚,更是激动的不得了,野猪肉啊,不多见啊,这种上等美味,在老疤瘌口中竟然是对付口,那他们可就不客气了。
刘胖子捞了一盆肉,连骨头带肉端进了屋。
高刚找来了大蒜和酱油。
一个人一个碗,碗里倒上酱油。
肉已经炖的稀烂,往往最优质的食物,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调料,这种手撕野猪肉,蘸着酱油就着大蒜,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种感觉简直太过瘾了。
“妈呀,太好吃了。”
“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你小子慢点吃。”
“还说我,你的吃相更丑。”
刘胖子和高刚,吃了个目中无人,吃了个昏天暗地,连酒都没工夫喝了。
唯独李朝阳相对冷静。
他也馋啊,却必须留出口来陪老疤瘌喝酒,再看老疤瘌,一口一口抿着酒,就着大蒜和大葱,对盆里的野猪肉看都不看。
由此可见,这种绝世美味在老疤瘌眼里,真的不是什么稀罕物!
“疤爷,您在这住了多少年了?”李朝阳找话题问道。
“有四十年了吧!”老疤瘌回答道。
“呃!”
李朝阳愣了愣,又问:“您老今年高寿啊?”
“好像是六十多了!”
“我的天啊,疤爷,您二十多岁就来了,四十多年没出山?”
“出山干啥呀?”
老疤瘌抿了口酒,微微一笑,说道:“老子当年惹下大祸,被人从关里追到关外,最后一头扎进这林子里,嘿,这一进来就再也不想出去了。”
“真是了不起!”
李朝阳点点头,很感慨,又问道:“就不想外面的花花世界?”
“花花世界算个屁!”
老疤瘌不屑道:“凡尘见得多了,没啥可稀罕的了,老子在这老林子里,有酒有肉有狼狗,别提他娘的多快活了,大侄子,再整一口。”
“好,整一口!”
李朝阳恭敬的举起酒碗。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祝您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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