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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窝着一股火。
这顿酒拼到了午夜，刘胖子撑不住已经睡下了，李朝阳也已经头晕目眩。
不过，他算是赢了。
谨慎的杜老六，虽然并不服输，但最后还是放弃较劲，晃晃悠悠离开这间屋，独自到另一间屋里睡下了。
心里有鬼的杜老六，不敢和李朝阳睡在一起，因为他知道李朝阳有目的。
再说李朝阳。
他听着刘胖子和高刚的呼噜，头晕目眩却根本睡不着，因为隔壁躺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今夜，无论如何，李朝阳都要得到他预想的结果。
辗转反侧。
估计过了两个小时。
李朝阳侧耳细听，隔壁房间里，杜老六的呼噜声，也已经非常的平稳。
李朝阳瞪大了双眼。
他小心翼翼起身下地，从自己的行李袋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衣服。
这是他父亲当年穿过的，破旧的大棉衣，还有个很大号的狗皮帽子。
将这些衣帽换上，李朝阳悄声走到厨房，从大水缸里瓢舀几瓢凉水，一瓢一瓢的从头顶浇下来，将自己浇成了落汤鸡。
李朝阳打了个激灵。
即便是温暖的屋里，被冰水浇湿，也把他冻的瞬间清醒了许多。
完成这一切，李朝阳又进了屋，把事先准备好的录音机取出来，然后抱着录音机，蹑手蹑脚走到旁边屋，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
李朝阳内心窃喜，看来杜老六确实醉了，有意识分开睡，却无意识岔门。
推开门。
李朝阳拎着录音机走向呼噜声。
他按下录音键，把录音机放在脚下，然后他伸手，拍了下杜老六的脸。
杜老六的呼噜声突然停止。
因为李朝阳手上在流水，冰水落在杜老六的脸上，瞬间就打破了他的梦境。
杜老六抹了把脸，还没醒，但却下意识的翻了个身。
李朝阳继续伸手。
“老六，老六，醒一醒。”
李朝阳学着父亲的声音，一边用湿漉漉的手拍杜老六的脸，一边低沉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号。
“谁？”
杜老六猛地睁开眼。
“老六啊，你好好看一看，看看我是谁？”李朝阳后退了两步。
杜老六一个鲤鱼打挺。
他起身再翻身，直接单膝跪在了炕上，借助窗外的月亮和雪光，抬眼一看，就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全身湿透的人。
他看到了李世海。
没错，醉酒又半梦半醒的杜老六，这一刻，真把李朝阳当成了李世海。
“你，你你你！”
杜老六惊慌的语无伦次。
“老六，你看清我是谁了吗？”李朝阳低着头，幽幽的问道。
“你，你是大李子？”杜老六惊呼了一声。
“没错，我是大李子。”
李朝阳见机会来了，不再拖延，大声说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为什么要害死我，为什么挖个冰窟窿淹死我？”
“大李子，你是人是鬼？”
杜老六的声音越发的惊恐。
“你看我像人像鬼？”
李朝阳说着抬起头，他的脸上涂满了黑炭，眼睛因仇恨而血红。
可这样的面目，如今在杜老六看来，简直就是地狱爬出的恶鬼。
“大李子，饶命啊！”
杜老六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咚咚咚……
他就好像疯了一样，大声叫嚷着，就给站在地上的李朝阳磕起了头。
“说，你为啥害死我？”李朝阳大声的问道。
“我就是为了你的钱啊！”
“放屁，就为那么点钱，你就值得害死我？说清楚，不然我撕了你。”
“我我我，我错了！”
杜老六停止磕头，急速后退缩在墙角，浑身颤抖的说道：“大李子，我看上了你媳妇儿，合计你死了，我就能把你媳妇儿霸占了。”
李朝阳愣住了。
因为杜老六的回答，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压着火，幽幽的说道：“杜老六，我媳妇也是被你害死的，对吗？”
“大李子，我不是故意的。”
杜老六抱着头，大声说道：“我就告诉你媳妇，她要是不跟我，我就杀光你全家，我是说着玩的，谁知道你媳妇就跳江了！”
李朝阳彻底红了眼。
“嘶啊，啊啊啊！”
他再也忍不住怒火，仰天长叹，发出一阵剧烈嘶吼。
咔嚓！
就在这时，或许是录音的磁带到了头，竟然将那按下去的开关给弹了起来。
这声音不大，但却非常特别。
因为这种声音不该在这时候出现，更不该出现在杜老六的家里，也正是因为这“咔嚓”声，把吓个半死的杜老六唤醒了。
“你，你不是大李子？”杜老六起身大声喊道。
“杜老六，你去死吧！”
李朝阳怒火攻心，他再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扑向了杜老六。
两个人瞬间厮打在一起。
砰！
猛然一声枪响。
原因是回过神儿来的杜老六，从炕上摸到了枪，二话不说举枪就打。
混乱中，李朝阳脑袋一甩。
子弹贴着他的耳朵飞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震耳欲聋的李朝阳，发出一阵剧烈的惨叫声。
但是他并没有停顿，嗷嗷叫着再次扑向杜老六，将对方扑倒在炕上，就是一顿猛捶猛打。
杜老六的枪脱了手。
但是这老家伙力气极大。
年轻力壮的李朝阳，硬是打不过杜老六，情急之中，刘胖子和高刚来了。
这两个家伙是真的醉了，也是真的昏昏大睡，以至于大声说话都吵不醒。
但是枪声太响了！
刘胖子先醒了过来，又打醒了高刚，两个人迷迷糊糊跑过来，就看见李朝阳在和杜老六厮打，两兄弟哇哇大叫，直接就扑了上去。
轰的一声。
火炕塌了！
一股剧烈的尘土覆盖满屋。
但没有人停下，三个大小伙子，拼命的想要制服杜老六，可是这并不简单。
杜老六本就体格壮实。
就算他一把年纪了，真正的拼了命，三个小伙子还真就占不到便宜。
屋子里极度的混乱。
叫喊声超级的剧烈。
“杜老六！”
李朝阳猛然一声怒吼。
打斗突然停了下来，剧烈的呼吸声中，灰尘散去，月光又透了进来，就见李朝阳端着枪，死死地顶在了杜老六的脑袋上。
“开枪，打死他！”高刚大叫了一声。
“不能开枪，不能开枪。”相对清醒的刘胖子喊叫着。
李朝阳怒目圆瞪。
杜老六毫不畏惧。
“哈哈哈，哈哈哈，小崽子，你是白费力气，你知道了也没用，你说了也没人信，你根本不敢开枪，你一辈子报不了仇。”
杜老六狂妄的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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