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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具也没有显露厌烦他的意向,更没有叫他别跟着,只是冷冷地说:“不要再问这些了,我已经够惨了,你还想在我的伤口上加盐吗?”
陆子光连忙说:“不是!绝对不是的,前辈,我其实是想帮助你。现在你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帮你再打听一下,或许有些餐厅酒店,不会介意你的问题。或许,你可以做其它的岗位,比如做点心或者做冷盘之类的。”
听到陆子光这样的提议,铁面具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缓慢下来,似乎陷入思索。
过了一会后,他发出了声音,对陆子光说:“谢谢你的好意,可我没想过要做点心或者是冷盘,因为我之前就没有学过,这些对我来说,完全陌生,是我做不来的,我也觉得自己做不成,所以,你就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
陆子光连忙继续在他旁边走着,并问:“前辈,你这是回去吗?”
铁面具摇了摇头,然后无奈地说:“还有一档我没有收钱,得去那边收,你还是不要跟来了,这最后的一档,比较麻烦,每一次收钱总是要吵一回,不知道他这次会不会赖帐。”
陆子光听到这里,即时对铁面具说:“这样啊,那有点危险啊,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至少大家有个照应,如果他动手的话,我可以保护你啊。”
当这番话响起的时候,铁面具没有回答,事实上,陆子光并不知道,他的这个话,让铁面具很受感动,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处于是一个孤独落泊的状态,只是因为那仅有的一点希望,支撑下去,他觉得没有人会帮助他,理睬他,或者与他交朋友,可现在,陆子光却把他当成朋友一样,这让他感到心里很温暖,在眼睛里凝出一颗斗大的热泪,快要流下来。
只是,陆子光却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觉得,铁面具真是个怪人,说了这么多以后,没有给他一点回应,然而,陆子光还是继续走下去,因为刚才铁面具无意中说出,接下来要面对的那个小贩,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难应付的一个。
没多久,铁面具走到了另一条稍为宽阔些的街道上,跟他走在一起的,是陆子光。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前面有一个手推车,而手推车后面站着的,是两个小个子男人,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父子,并且那年纪较大的父亲,似乎比较胖,儿子也成年,看上去差不多十八九岁,稍为瘦一些。
当铁面具像往常一样出现,这对父子也早就把准备好的钱递上前,可以看得出,他们的面色都因为陆子光的意外出现而有些惊诧,其中的那个儿子还直接就问:“哎,这是你新雇的帮手吗?你还真雇得起人啊?”
铁面具只是一个劲在数钱,并没有回答那人提出的问话,陆子光也目无表情,心想这个时候可是交易状态,不方便发出声音来,只是看着铁面具,看他是否发现什么异常。
“少了!”铁面具在经过一番数钱以后,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此时,现场即时进入一个紧张氛围之中,由于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没有什么行人经过,这又长又空的街道上,就只有他们这四个人,仿佛是在暗夜中进行着非法交易一般,又因为这个过程中双方产生了分歧,似乎很快就要开始一场争斗。
“没有少!”那个外表看来稍老一点的男子发出声音,他的面上尽是气愤神色,对着铁面具说:“你以为我们容易吗?一整晚就在这里站着,就挣你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钱,你倒是吃香吃辣的,我们还得养家的,你一个单身寡佬,需要多少钱?”
这一刻,铁面具发出哀号一般的声音,对着这两个男子叫喊:“这是属于我的钱,你们得全部结给我,我需要这个钱的,没这个钱我活不下去!”
陆子光在一边看着,心想一定是那两个男子因为这分成的问题,想占有铁面具应得的钱,于是马上对这两个男子叫喊:“你们干什么?他是残疾人,你们是要欺负他?得先问一下我!”一边说着,陆子光一边来了两下麻利的拳头展示。
这两下拳头,在空中打出了风声,足以对两个男子产生震慑。
可是,他们还是不肯罢休,对着陆子光以及铁面具说:“没有!我们没有欺负你了,你怎么就觉得少了?还是跟以前那样的,一定是你自己算错了!快点再数一次,如果这次还是不对的话,那咱们再说吧!”
陆子光心想,有可能是两个男子为了拖延时间,所以硬是冤屈铁面具,让他再数一次。可这时铁面具却不断的摇头,并且委屈地说:“我是不会再数第二次了,我确定,一定是少了,你们这是要占我的钱,这样不可以的,快点把钱给我!不然的话,我不会再跟你们合作了,这样,你们就不能卖我的肉丸子!”
说完后,铁面具兴冲冲地转身,并对陆子光说:“咱们走!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他们机会了!”
陆子光只好跟在铁面具后面,并且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后面那两个男子。这一刻,他可以感觉到,两个男子的态度起了变化,似乎为刚才那样的行为而感到后悔。其中那个稍为年纪轻一点的,马上堆着笑,追在他们后面。
“哎,别走啊,老哥,咱们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还可以继续做下去的,是吗?”年纪轻一点的男子追上来后,伸出手来,想拉住铁面具。
可铁面具却尽全力的甩开他的手,并对他叫喊:“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人,我绝对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快点离开这里,看你们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卖,你们准备吃西北风吧!”
这一刻,那年老的男子也追了上来,跟那个年轻的男子汇在一起,他们看到铁面具这样的态度,即时愤怒起来,其中那个年老的男子对着铁面具大叫:“不跟我们做,也可以,但钱得留下来,不然的话,你别想走!”
铁面具听到他这样愤怒的叫喊,并没有当一回事,只是继续匆匆的步伐离开,跟他一起走的,还有陆子光。
然而,就在这一刻,陆子光感到了后面有人在不断冲上来,并且他可以用余光瞟到,冲上来的正是那个年老的男子,而这个年老的男子手上正拿着一个凶器,是一把水果刀,并且他的目标就是铁面具,他要冲上前去,给铁面具来一刀!
“小心!”陆子光惊觉后,即时大叫起来,他猛然冲向铁面具,并要把铁面具扑倒。
可是,尽管陆子光的反应已经足够的快,还是太迟了。那个年老男子手上的刀,在刺向铁面具的腰部,让铁面具警觉避开,可他的刀却绕了一个弯,插向铁面具的大腿。
“啊!”铁面具的大腿正正挨了一刀,即时痛得大叫,鲜血直流,他用手掩着那个受伤的位置,不断咬着牙关,在痛苦地叫喊着。
就在这个时候,那拿上拿刀的年长男子,还不忘从铁面具身上抢刚才他拿走的钱,并恶狠狠地对他说:“这钱本来就是我们的,你如果跟我们抢,我再给你一刀!”
铁面具不敢再跟这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抢钱了,只好放弃反抗,白白让他抢。陆子光在旁边过来制止,可已经太晚,那年长男子在两秒不到的时间,把钱抢到手后,马上就转身逃离,他们跑回到那个手推车前,合力推着那个手推车飞快的奔跑起来。
陆子光想去追这两个行凶男子,可铁面具这时受了伤,鲜血还在不断从他的大腿上流出来,如果不及时救治,可能会危及到生命。
“你怎么样了?伤得很重啊,看来,得马上送你到医院了。”陆子光一边说着,一边要俯下腰来,他准备把铁面具背起来,然后送往医院去。
铁面具很感动,他想不到陆子光完全没有歧视他,反而尽心尽力的帮他。只是,这刻他却摇着头,对陆子光说:“不要送我到医院去,我不想去那个地方,我只需要回到我住的地方,那里有我的药酒还有中草药,我可以用那些来止住伤口的。”
陆子光不禁惊讶地问:“你懂中医,你可以自己来治疗自己?”
铁面具点了占头,并对他说:“是的,你快点扶我吧,扶着我,我就可以走了,这样就可以慢慢的走回我租住的地方去。”
陆子光只好顺从他的意思,走过去扶住了他,并不断往前行进,在这个过程中,陆子光又问:“刚才那两个家伙把你的钱抢了,要不要让我来帮你报警,让他们把钱还给你。”
当听到陆子光说要报警,铁面具马上摇头,并说:“千万不要报警,到时警察问起来,可能把我的事情也要问个清楚,到时候,可能我也要被抓进去,这就不好了。”
陆子光心想,这也是有可能的,警方有可能觉得铁面具现在控制着这么多的无牌小贩,帮他卖肉丸子,有违法嫌疑,到时报警不但没能为铁面具追回钱,还有可能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想到这里,陆子光还是不打算报警了。
他一直扶着铁面具往前走,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巷子,这里的环境是他来这个城市以来,所见过最差的,也是最偏僻的位置,以前他去老毕那儿的时候,觉得城市里不应该有那样的简陋角落。
可现在,他倒觉得,真正的简陋角落,或许是现在他所看见的铁面具所租住的地方。而铁面具之所以选择这儿,估计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尽可能的让租金便宜。跟那些市中心高档公寓相比,这里同样是面向社会出租,只是在租金上,却有很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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