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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依然像以往一样,森然紧闭着,让人看上去就觉得这屋没有人住似的,是那种尘封多年的旧屋。可陆子光从屋前那个上香位处的烟灰能观察出,这烟灰仍然是新的,也就是说,平时每天还是有人上香,因此也就一定有人住着。
这时,他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叩响这个大门,惊动里面的人,或是大声叫喊,让老毕出来,这都似乎不恰当,而翻墙进内,更像个小偷一般,被抓住还会有极大的风险,相信毕明诚如果发现,肯定不会收他这个小偷为徒。
正在他手足无措之际,却突然从门外听到屋内响起了脚步声,他心想,一定是有人正从里面打开门出来,于是马上躲到一边去,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十有八九是他认识的老毕,当然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那个小矮人,不管怎样,他还是想躲藏起来,静观其变。
当陆子光在屋旁边五六米处的一块大石后面藏匿好,不到一会,那门确实被打开了,从屋内走出来的,果然是老毕,只见老毕脸容憔悴,头发略显发白,跟以前的模样相比,似乎除了多几根白头发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刻,老毕打开门以后,走出几步,向屋门外的四处张望,仿佛想看一下有没有人。当他确定并没有什么人时,立刻又把身体缩回去,重新进入屋内,并准备把门关上。
陆子光心想,或许是自己的脚步声让屋内的老毕家人有所察觉,从而让老毕打开门看一下究竟是谁人前来,可现在他没发现有人,就重新回去屋内并关上门。
看着老毕就快要把门彻底关上的一刹那,陆子光觉得如果他再不冲出去推着那木门,并要求老毕别把门关上,那他可能很难再让这木门重新打开,或许就算敲门或叫门,都无人理睬。
想到这里,陆子光猛然后腿一蹬,往老毕快要关上的门一直冲过去,最终在他快要关好门的一瞬,紧紧推住那门并通过那仅有的一条缝隙对着屋内老毕叫喊:“是我啊!老毕,快开一下门!”
老毕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推门动作所惊吓,即时想用力关门,可认真看清楚,发现他正是陆子光之时,即时惊讶地问:“是你啊,哎,你怎么跑到我家门口,然后又这样推门啊,虽然咱们认识,可我家也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陆子光连忙解释说:“老毕,我是要找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叫毕明诚,是吗?”
老毕问:“你这是干吗?找我父亲干吗?”
陆子光连忙对他说:“我是要找他当我的师父,这很重要,我现在为四海集团工作,得早点找个厉害一点的师父,学到更好的厨艺,你快就开个门啊,让我见一下你父亲吧。”
老毕不禁惊讶地问:“你是四海集团的,关我们家什么事?而且,你不是已经有师父的吗?龙望阳不是你的师父吗?干吗还要找我父亲,他身体这么差,你还得烦他?”
陆子光看着他好像极不情愿,并且还要继续把门关上,连忙一边推着门,一边对他说:“老毕,你听我说,事情并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复杂,我…..”
这一刻,陆子光失语了,毕竟龙望阳已经去世的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他也不能在这里泄露机密,虽然老毕几乎跟饮食界同行没有联系,但让老毕知道,还是有可能在外面传开来,想到这里,陆子光还是不得不说个谎,他对老毕说:“是这样的,我师父龙望阳,他得病了,得到外国去治疗,所以我现在根本没办法跟他学啊。”
这是周雅对外公布的版本,陆子光使用这个版本是最有保障的,毕竟现在外界全部人都以为,龙望阳是真的身处外国,并没有大碍,只是不能回到四海集团中座震。
可是,老毕依然觉得这跟他们家没什么关系,继续对陆子光说:“你不要烦我们了,还是走吧,我父亲不想见任何人,而且他脾气很不好,你如果烦他的话,说不定他出手打你,到时把你打个重伤就不好了,快点走吧!”
虽然老毕还是极力的阻止着他进入,可陆子光力气足够大,没多久,老毕就感到守不住这个门,要被陆子光推开来了。
突然间,从屋内好像响起了一阵轮椅移动的声音,陆子光连忙通过那门的缝隙望进去,只见老毕的父亲,也就是毕明诚正坐在轮椅上,而帮他推着轮椅的,正是此前陆子光见过的那个小矮人。
看到毕明诚出现,陆子光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连忙激动地叫喊着:“毕老先生,我是来找你的,你让我进来,我只想说几句,行吗?”
这个时候,那小矮人把耳朵凑到毕明诚跟前,毕明诚不停地在小矮人的耳朵边说着话,没过一会后,小矮人就对着门外的陆子光发问:“你要来找他干什么?”
陆子光连忙直白的回答:“我是来找他拜师学艺的,久仰他的大名,知道他会做满汉全席里的菜式,并且做得很好,所以想跟他学。”
当陆子光说的时候,表现得很诚恳,然而毕明诚一直在望着他,听着他的话时,就不断在皱着眉睫,仿佛并不希望听到他这样的恭维说话,并且也没有兴趣收他为徒。
这时,小矮人再次听毕明诚小声地在他的耳朵边说话,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听清楚后,小矮人就代毕明诚问陆子光:“你不是龙望阳的徒弟吗?为什么还要拜他为师?”
陆子光心中不禁觉得为难,毕竟刚才所说的龙望阳到了外国去,所以他就得另寻高人,这样的说法太牵强,相信也无法把毕明诚感动。可如果直接说龙望阳已经离世,又怕对四海集团产生不利影响,一时间,他真不知道怎么作答。
然而这刻,毕明诚白发苍苍的脸却似乎在抽动着,并且眼睛坚毅无比,正一动不动的望着陆子光,似乎想看清楚他的神色变化。
还没有等陆子光作出回答,毕明诚又对旁边的小矮人说了几句。
小矮人再次对陆子光说话:“他说,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行动不方便,而且已经很久没有再下厨做菜,几乎已经不懂得做菜,你还是请回吧。”
陆子光连忙说:“没关系的,你只要跟我说怎么做的,我就可以按你的意思去学,所以你根本不用亲自做菜,只需要指导一下我就行了。而且,我会很用心的去学,你也不想让你的平生所学就这样失传,是吗?我是被证明很有天份的人,不然的话,龙望阳也不会收我为徒弟,是吗?我可以传承你的技艺!”
虽然,在陆子光自己听来,刚才说的那番话并没什么说服力,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毕明诚去收他为徒,毕竟在这个社会中,要想让某人做某件事,最有力的武器是金钱或者利益,而刚才陆子光的话语中,并没有提及这些,他心里想,如果拿一个数额来打动毕明诚,估计起不了作用,因为毕明诚眼中根本没有钱财,此前他就认识到这点。
当他说完后,一直望着毕明诚,这个时候本来跟他较着劲互相推门的老毕已经停下来,让他站在门外说话,而毕明诚似乎陷入了思索,也就是说,他正考虑着陆子光刚才的说话。这让陆子光一阵兴奋和激动,心想还是很有希望的。
可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毕明诚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接着是一阵愤怒的神色,他让小矮人传达他的说话。小矮人马上对陆子光说:“他说你根本就是瞎扯,他不会教一个已经有了师父还贪得无厌的人,你快点滚蛋吧!”
陆子光没想到毕明诚要表达的言词会这么的激烈,并且对他有着如此深的恶意,如果是换成别人,听到这样的话语必定很不舒服,甚至极为生气,可陆子光却保持着冷静的情绪,只是微笑着说:“我想你误会了,老人家,我并不是贪得无厌,是事出有因,希望你能了解,我也相信,你会了解的。”
然而,毕明诚还是板起一副严肃并愤慨的模样,根本不想跟陆子光再继续说下去,他伸了一下手,示意小矮人立刻把他推回到屋内,并让老毕把门关上。
看到这个情形,陆子光心中一急,他连忙恳求着说:“老人家!你听我说啊,我真的很有诚意的,想跟你学艺,你教一下我,好吗?”
可是,毕明诚已经不愿意再听下去,而老毕也推着他,把他推到门外,并对他说:“哎,如果不是因为跟你比较熟,我还真会动粗了,走吧,我父亲真的不想再收徒弟什么的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教你?你也得讲讲理吧,你在四海集团吃香吃辣的,还得来找我们这个穷苦人家瞎胡闹,快点回去吧!”
陆子光还是不肯放弃,他对老毕说:“我不是瞎胡闹的,你相信我吧,老毕,我真的需要学东西啊,我也知道你父亲当年可以做很多满汉全席的菜式,并且,你们也认识焘严吧,他也是想让满汉全席可以更好的传承下来,那现在我跟他学艺,不就是图的是这个吗?为什么他就不肯教我一下了?”
或许是因为陆子光的声音很大,足以让一直往屋内移动的毕明诚听得清楚,当他听到关于焘严的那句话时,突然示意小矮人不再推,他想停下来,想继续听陆子光说些什么。接着,他扭过头来,再次望向陆子光,那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忧虑。
陆子光看到他好像回心转意了,又突然如同看见希望似的,连忙对他说:“老人家,你就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的学,收我为徒,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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