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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无缘无故的伤害别人,而且一直这样紧追不放。从没见过这样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不仅她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这样处心积虑算计着害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的。两条腿毫无知觉,满脑子只有一个字……走!
直到险些撞上一辆出租车,她才猛一抬头,发觉自己站在马路中间,前面亮着大大的红灯。
“送我去市医院!”她没理司机冲自己喝斥,直接开门上车,冲着司机说。
看到她神情异样,司机倒也不敢再骂她,把她送到医院去。她下车没给钱,司机叫了一声没叫住,只得自叹倒霉,也没再叫,生怕她一回头把自己吓着。
住院部,12楼。
凌厉的寒风刮面如刀,她站在楼下看了一阵,一低头就往楼里冲。刚到一楼,正要按电梯,就听骨碌碌……咚!一声响,一个人直接撞开楼梯间的门滚出来,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她赶紧跑过去救护,那人一抬头,两人对视着都愣了。
汪晓泉看到满脸泪痕,鼻青脸肿,眼中充满悲愤痛苦的常征。
常征看到满脸乱发,眼神凶狠又委屈的汪晓泉。
再次相见,与上一次的气氛对比鲜明。
不久前,她优雅高贵,他器宇轩昂。
这一次,她沮丧无奈,他狼狈不堪。
“啊……”腿上的剧痛打断了他的思绪,虽然咬牙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摔腿了?我去找医生!”汪晓泉顾不得旁的,跑到护士站去叫人。不多会儿,值班护士跟着她跑过来,一边一个扶着他往急诊送。常征的胳膊搭上汪晓泉肩头的瞬间,以前打球受伤时晓泉扶他去校医室的情景突然掠过心头,不禁望了她一眼。她神情专注,努力往前走,想快点把他送过去。他有些惭愧地低下头,疼痛很快让他忘了别的。
急诊忙了半晌,看着他送进病房,晓泉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突然又心急起找叶绍青的事,她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常征突然抓住她的手,叫道:“晓泉,你能陪我坐会儿吗?”
晓泉扫了一眼他的手,他赶忙松开,却又恳求一句:“就一会儿,行吗?”
他的声音孱弱,眼里全是央求。她不禁心软,点了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常征小声问:“我看报道,你们的事情,你们,还好吗?”
“很好,我们有点误会,现在……现在还行。”她低头弄着自己的手指,说谎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尤其是天性诚实的人,难的不是说,而是过自己心里这一关。顿了一下,她抬头说:“成致国对我很好,很保护我。”
“哦,那就好。”他嗫嚅地说。其实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是盼着她好,还是盼着她不好。似乎她好了更衬托自己的落魄,她不好,自己也有些于心不忍。
又呆了一阵,晓泉没话找话地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半夜来医院,是看人的吗?”
“我……哦,我来随便看看,随便看看,呵。”。
他这样言不由衷,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她不再问下去,转发话题说:“医生说了,你的腿不会落下毛病,不过得休息一阵,你给阿姨打个电话吧,省得她惦记。”
“不用……暂时不用,我打过了……她知道我在哪里。”
又一阵沉默,晓泉说:“要给别人打个电话吗?”
他知道她指的“别人”是谁,突然脸色大变,像被蜜蜂蛰了似的喊道:“不!”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了什么。只是这个明白,在此刻如此落魄的常征面前,她在怜悯之中,居然还混着一丝报复的快意。汪晓泉,你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么善良。
“我走了,你休息吧!”她起身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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