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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为她准备了一条银色项链，但和赵文俊交谈之后，我改变了注意。
当她捧在手里，把玻璃罐里的菩提种子左看右看，还把它迎着灯光都看了一遍，以不敢想象的眼神看着我。
“你圣诞节就送我这么一罐东西？”她把嘴翘得老高。
“对我来说，意义非常重要，我花了整整七年来收藏的。”我认真地说。
“哦。原来这样，意思是你把整整七年的收藏心爱之物送了给我？”
“可以这样说。”
她嘴里作了一个夸张的o字形，然后把玻璃罐抱在怀里开心地冲着我咯咯笑，我也被她那表情惹笑了。
圣诞节过后，我们继续恢复往昔的忙碌，她继续背着吉他到处登场演唱，我继续投入公司工作之中，不过我们比任何时期相处得融洽。
便利贴是我们最喜欢表达的方式，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看见屋里每个角落贴上了留言。
一打开门，鞋柜上写着：“安大叔，辛苦啦！快换鞋去休息一下！”
通去客厅的走廊里也贴了一张张她亲手画的笑脸，到了客厅，远远就看到那盆仙人球上贴着：“安大叔，这两天仙人球好像特别能喝耶！我一倒水进去它就吱吱地喝着。不过它一直特别喜欢听我唱歌！”
我笑着摇了摇头，脑海里马上呈现出她抱着吉他在仙人球旁唱歌的情景。
有时候去冰箱拿瓶啤酒，抬头一看，一个怒气冲冲的头像看着我，下面写着：“喂！安大叔，别喝太多啤酒了！你最近有啤酒肚了！”
每每看到这些贴心的留言条，我心里都会暖暖的，感觉屋里有了很多温暖的东西在飘荡着，看得见摸得着的温暖。
过了圣诞节，1月12号，天气变晴朗，一个阳光充足的周末上午。
楚楚从外面费力气地提着一袋泥土，还抱回了一个空的花盆，还有一个小铲子，还有一包花肥，然后在阳台里戴着手套忙碌起来，我从楼下的信箱里拿了报纸和几封快递回来时看着她在阳台往那空花盆倒腾湿泥土时她在干嘛。
“我想种一个东西！”她头都不回地忙着用小铲子往花盆装泥土。
“哦，什么东西？”我好奇问。
她回头看了一眼，调皮地说待会你就知道了，我只好拿着报纸和那几封快件回到客厅里看起报纸。
报纸没什么特别新闻，有的无非是说今年经济突飞猛进，中国越来越以大国姿态融入世界之中，还有就是我们的领导人出访了南非，图片是和南非领导人握手的照片。
娱乐板都是那些某某大牌和狗仔队冲突的新闻又或者某某明星离婚了的八卦消息，要不就是说号称投资几个亿的大片上影了，对于国产片，我一直没有抱着期待的心情。
罢了，罢了，不看了。我把报纸收拢起来，决定拆快件。
我从厨房里冲了两杯咖啡和拿来刀片，抬头看看阳台的楚楚，她此时好像已经把那个空花盆装满了泥土，正在吃力地要搬上阳台的围栏上。
“喂，要帮忙说一声。”我冲她喊。
她回头摇了摇头，用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把那花盆搬了上去，然后扶在围栏边上喘着气。
“过来休息一下，喝杯咖啡，别太累了，剩下的我待会帮你。”我继续冲她喊。
她冲我笑了笑，摇着头说不要理我，我要一口气干完这活，说完又往那花盆里撒花肥。
我喝了口热腾腾的咖啡，开始拆那几封快件，第一封是银行寄来的信用卡刷卡回馈函，说恭喜我已经达到了金卡资格，收到回馈函可以至电客服电话或者网上官网去确定，我就将得一个精美的电饭锅。
接下的几封都是无关痛痒的快件，都是一些专卖店打折的投递件，还有一个久没见面的同学寄来的一张结婚请帖，那请帖做工相当精美，上面印着他和未来媳妇的婚纱照，末了还夹了一张亲笔信说洋洋几百字都是在回忆读书时代，如何怀念和我们这些同学的快乐时光，末了才说务必到时参加他的婚礼，说要和我在叙当年同学之情。
我印象中和这个同学说话不会超过10次，每次都是简简单单地聊几句，我苦笑不已，不知道到时有什么同学之情可叙的。
最后一封倒让我觉得莫名其妙，邮寄地址上写着本市，收件人居然就写：苏生。我小心翼翼把那ems的快件封拆开，里面是一封信，我刚刚想看，楚楚已经走进客厅，冲我问：“在干嘛呀，累死了，你冲的咖啡呢。”
我应了一声，就赶紧把其他的几个无关紧要地撕碎丢到脚下的垃圾桶里，把那封信折叠了两下塞在口袋里端了咖啡过去。
“可以告诉我你想种什么呢？”我递咖啡给她。
“嗯，马上哦。”她边接过咖啡边站起来，把咖啡放在桌上，然后走去房间，我心里有点疑惑，纳闷她搞什么名堂。没一会，她抱着那罐装满菩提种子的玻璃罐。
她走到我面前，打开密封盖，叫我拿出一颗，我拿了一颗比较大的种子递给她，她然后把那玻璃罐放下，拉着我去阳台那盆花瓶前，然后叫我用那小铲子挖个小坑，我挖好后她就把那颗种子埋了进去，覆盖好泥土，她从旁边拿来洒水壶浇上了水。
“你忙了半天就是种菩提种子？”我问。
“嗯，我就是想种一颗菩提树出来！对你来说，它有着属于你的意义，对我来说，同样有着属于我的意义，我要像在你心里埋下一颗种子那样种下这颗种子，要让它在你心里发芽，生根、成长、然后在你心里长成参天大树，百年不倒。”楚楚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你知道菩提种子能破土发芽的几率是多少吗？千分之一，同样，我收藏那个玻璃罐里那一百颗不到的种子有可能全部都是不会发芽的，又或者说我刚刚拿出来给你那颗也有可能是不会长出树来的.....”
“你肯定？”她说。
“肯定，因为我听种过菩提树的人说的。”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我就赌上我这千分之一的运气！花盆里那颗种子就是我！萧楚楚！如果真的长了出来呢？你愿不愿意放下埋在你心里整整七年的那段感情？然后接受我？”她指着阳台那盆埋了菩提种子的花盆说。
“楚楚，我们可以不提及那些吗？我说过，我和你的关系更多是兄妹那种感觉。”
“你难道就没有对我动过半点心？你拍拍你胸膛说，扪心自问自己，你有没有喜欢我？难道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暗恋你？”楚楚目光如镜，直照我心底。
我心虚极了，扭过头就走回客厅，楚楚跟着我。
“安，你别逃避了好吗？这段时间我可以感觉到，你开始越来越在乎我，你开始担心我的一举一动，你越来越包容我的任性和无理取闹！你天天不知不觉地习惯给我电话问候我，我每次出去跑场你会睡不着，我每次回来都会贴在你房门听见你知道我回来才安心地睡了，这一切，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敢说你对我不在乎吗？”
我抱头坐在沙发里，心里乱如麻，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我精心策划那天的圣诞节party，我就是想你当着我最好的那些朋友包括我前男朋友的面亲口说你喜欢我！但我心里一点把我都没有！所以才提早准备好那个戒指，我多想你假装也好，同情我也罢，当着他们的面说一声我喜欢你！那我觉得自己幸福了！可惜你一句都没有说.....”楚楚语气越来越激动，眼睛闪烁着泪光。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更不喜欢用一场精心策划的场面向他们证明你有多幸福！你该明白，我就是一直觉得你受过伤，才对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你骗我！一直以来你就是对我口是心非！一直都是！”她哀怨地说。
“我.....没有！”
我不知道为何要与她对抗到底，大概是我一直不希望被她洞穿我心里的一切。
楚楚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那真的如她所说口是心非的一番话。
我其实想说：“我就是对你萧楚楚动了心又怎么样，我心里有一个一直放不下的心结，这个心结在我心里挥之不去的疼，我苦苦寻觅了这么多年就是希望可以解开这个心结。而我现在对车婉君的感情越来越动摇了，是因为你萧楚楚的出现。但希望给我一点时间，或者一年，也许不用这么久，容我好好想想，想通了我就会接受你！完完全全地接受你！这样我才会死心塌地爱着你！”
可惜我没有说，我看着不说话的楚楚眼角有泪流下，我心疼极了，多想说一声对不起，然后替她擦掉眼泪。
可惜我依然没有。
其实圣诞节那天晚上赵文俊那番话同样影响了我，我知道，楚楚心里那个梦想，只是欠缺一个机会。而我，不想在她追逐她梦想的道路上做那块绊脚石。
阳台起风了，吹进来阵阵冷风，楚楚蜷缩在沙发里，好像一只在寒风中的冷得在颤抖着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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