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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二公子已经上朝去了，不过真的要这么做嘛？”
谢沅闻声回头，轻笑了声，“自然，新仇旧账，总得一并算了。”
宁珠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朝堂之上。
“陛下，臣有本要奏！”身着朝服的少年屈膝跪地，执笏道。
“说。”高台之上，萧含玉颔首。
谢知容脊背挺直，将奏折呈上，温润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四年前崖山之战，臣带兵前往崖山与北国交战，却在即将战胜之时遭遇不测，彼时臣只当是敌方奸计，却未曾料到，是我燕国出了叛臣！现已经查明真相，还望陛下秉公处理！”
这么快？
萧含玉睨了眼站在底下言辞凿凿的少年，又往那淡定自若的男人那看去一眼，心底哪里不明白。
这三个月里，卫衍突然提出吴家仗着权势为非作歹，查出吴家的侄子吴金强抢民女，后又谢知容上书，吴苍在军中行使跋扈，所统辖的士兵在边境肆意欺辱妇孺。
吴家军权被削，连带着饶家也被查出贪污军饷，一并拿回了兵权。
赵瑞福走下去，将奏折从少年手中接过，又走上去，呈至御前。
萧含玉拿起来，随意翻了翻，倏地眼神一冷，“嘭”一声，奏折被重重放下。
“吴苍，饶立峰，你们好大的胆子！”
人群里，早在谢知容重新提出崖山之战时，两人脸色就变了。
当即站出来，跪地道，“陛下，臣绝对没有做过此事啊！”
“没有？”
谢知容侧身，素来温润的眉眼此刻如凝了霜雪，“崖山之战，你们买通我身边的前尉，在我筋疲力竭之时痛下杀手，夺我功劳，后又知我父亲怀疑此事，故买通潭州官员，虐待我父亲至死，如今得知我伤好，猎场行刺我不成，屡派杀手，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倒是想问问两位大人，可敢说没有？”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全场哗然。
吴苍瞳孔放大，一瞬间面若死灰。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陛下，这么多年，老臣为燕国打了那么多场胜战.....”饶立峰还想求饶。
“功不抵过，你二人通敌叛国罪证已实，莫要再争辩了，即日起，查封吴，饶二府，二府上下，男女皆流放，永世不得回京，吴苍，饶立峰二人，斩立决！”
判决落下，不待二人再喊冤，有侍卫进来，将二人蒙了嘴拖出去。
很快，朝堂上的事传到后宫。
“大娘娘，不好了，吴家和饶家都被抄了。”孙嬷嬷快步进了内殿，语气急切。
凤座上，妇人腾的站起身，“你说什么？”
“大娘娘，今日在朝堂上，谢知容告发吴将军和饶将军通敌卖国，陛下已经发落了，如今吴饶两家的军权都落在了陛下手里，对我们很是不利啊！”
谢太后神色一滞，立了良久，方垂下眼皮，“去，务必让皇后找机会动手。”
“是。”孙嬷嬷快步离开。
待殿内恢复安宁，谢太后行至窗前，看着远处，眸光明灭不定。
晏儿，母后一定不会就那么算了的。
入了夜，今年燕国的雪下的格外的早，苍茫的天地间雪色飞扬，一片死寂。
又是一年十五。
“陛下，天冷，喝一盅酒热热身子再歇下吧。”皇后迈着轻步行至男人身后，抬起手，轻轻的替人揉着头。
忽地，手上一热。
皇后一顿，低头看去，就见男人侧过头看她，“皇后有心了，这么多年，是朕冷落你了，你心里必然是怪朕的吧。”
萧含玉握着女子的手，顺着那雪白柔荑往上，目光落在女子那端庄柔美的面庞上，近乎呢喃道。
“臣妾是陛下的妻，怎么会怪陛下呢。”皇后眼底微动，掩下眸子，低声说着，“陛下明日还要早朝，早些歇息吧。”
这么多年，她早就不期待什么了。
闻言，萧含玉没再开口，看着面前的酒杯，忽而笑了，端起来，一饮而尽。
见男人饮下酒，皇后背过的身子顿住，久久没有回过头，直到听到人倒在桌上发出响声，这才极缓极缓的转过身子，不知何时，眼眶早已溢满了眼泪。
“对不起。”近乎呢喃的声音落下，女子弯下身子，在男人唇边落下一吻，留恋的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笑容很美，“阿玉，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有一个人，可我在想，嫁给你的人是我啊，等你在朝堂上累了，觉得疲乏的时候，一回头就能看见的是我，在这个家里一直默默等着你回来的人也是我啊，可到底，我们是没有缘分的吧，就像你从来没有回过头看看我一样，今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便把这条命还给你吧，不对，你可能都忘了，你曾经还救过我呢。”
说着说着，眼泪又从眼角掉下来。
良久，皇后起身，行至柜旁，从里拿出早已备好的白绫，束之高阁，踩上矮凳，颤着手将白绫勒上脖颈，余光看着早已陷入昏迷的帝王，闭上了眼睛。
“咣当！”凳子被踢翻。
等赵瑞福察觉出不对劲赶来的时候，险些被眼前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
惊呼出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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