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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瑾王府出事,先瑾王战死沙场,先瑾王妃郁郁而终,而南宫修?也被人暗算,毁容残废……至此,一代少年英才的光辉,就此消失。
之后的几年里,南宫修?都闭门不出,如果不是这次梁帝心血来潮,又给他指婚,对象还是慕家唯一的外孙女沈晚音的话,南宫修?也是不会出来走动的。
沈晚音不知道南宫修?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面对自己,但是不管是以什么心情,沈晚音都不想南宫修?被人诟病。
尤其是,当这个诟病的原因,还有她的参与的时候。
“王爷深居内院多年,我还以为,王爷什么都习惯了,那些流言蜚语,那些带着不同审视和笑话的眼神,最终……不应该都变成王爷的盔甲吗?”沈晚音看着南宫修?,轻轻叹了一口气。
南宫修?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嘴贱划过一抹凉凉的苦意。
半晌后,南宫修?淡淡道:“可是很显然,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并没有习惯……”
南宫修?其实也觉得自己习惯了这些人异样的目光,但是真的到了这种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什么都没习惯……
各国的使臣,都是来看他的笑话的,京城的百姓,也有不少人好奇,他这个废物王爷……究竟是什么样的。
作为一个克死了好几个王妃的王爷,他想,这些人对沈晚音,应该更多同情吧。
南宫修?早就准备好了接受这些人的眼神,但是事实上,他用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习惯……
在他心里,他一直是瑾王府的世子,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也渐渐在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以前的南宫修?……
从前的南宫修?,惊才绝艳,文韬武略,几乎没有一样是他不会的。
他是大梁,乃至整个天下都仰望的存在,可是后来……一场大火,烧灭了他的雄心壮志,也让他这辈子……都废了。
今日,原本是他的大婚,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的新婚妻子,会和他一起被人看笑话。
沈晚音看着南宫修?眼底的愧疚和无奈,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知是什么情绪的心情,或许是怜悯,也或许是惊讶。
怜悯南宫修?的残生,也惊讶于……他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居然会有这样令人感同身受的负面情绪。
想到这里,沈晚音在心底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南宫修?,道:“修?,我从来不指望成亲之后,能有什么风光,我与你的婚事,原本就是被人推着往前走的,我们不可能一直平安、顺遂,如果说,连一生无忧这种事情都是奢望,那不过是被人看点笑话,又有何妨?”
沈晚音盯着南宫修?的双眼,一眼便看进了南宫修?的眼底。
南宫修?怔愣了一下,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明白沈晚音的意思,她想说的是,这世上就没有轻而易举能成功的事,像南宫修?这样的权贵之家,更是如此。
更何况,南宫修?和慕家,都是梁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梁帝一定会找到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所以,日后需要操劳的事情还多着呢,今日的一些屈辱,根本算不了什么。
虽然南宫修?心里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是今日被那些人嘲笑的眼神看着,他依旧有些觉得抬不起头来。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王妃……居然将他看透了。
南宫修?想到这里,不由在心里暗暗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沈晚音,看着沈晚音脸上淡然自若的情绪,他这才轻声道:“阿音……多谢你。”
这句感谢,是发自肺腑的。
沈晚音看着南宫修?,半晌后,淡淡道:“嗯,我明白你的一切顾忌,修?……以后的路,我会陪你一起走的。”
言下之意,以后南宫修?不要再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
南宫修?也听懂了沈晚音的话,所以下一刻,南宫修?便轻声道:“好,阿音,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你受委屈。”
这像是一个承诺,像是对沈晚音说的,又像是南宫修?在告诫自己。
沈晚音听到这话,眉梢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此,我便多谢王爷了。”
难得沈晚音主动开起了玩笑来调节气氛。
南宫修?低低笑了一声,然后道:“多谢王妃。”
两人相视一笑。
“王妃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南宫修?看了沈晚音一眼,目光淡淡的。
闻言,沈晚音会心一笑,轻声道:“好,王爷也早点休息。”
两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已经像是有了默契一般,她嫁进瑾王府来,或许真的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南宫修?似乎也很满意,他知道沈晚音很聪明,有的事,他不需要说得太清楚。
他们两个都不是很轻易就能相信他人的人,所以……刚成婚,是不可能真正敞开心扉的,即使他们有过这么一段开诚布公的谈话,也不太可能。
沈晚音轻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南宫修?将牧染唤了过来,缓缓离开了新房。
不久后,碧桃和栾雨就走了进来。
栾雨对这件事的接受度明显要高一些,所以并没有说什么话。
但是碧桃却气呼呼地道:“小姐,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他……”他还嫌弃他们家小姐不成??
碧桃两只眼睛瞪得浑圆,这让沈晚音不得不猜测,若南宫修?不是瑾王这个身份,碧桃恐怕会直接找到南宫修?,跟他一番理论。
之前昔阳长公主可是发话了,今夜谁都不准来打扰瑾王和瑾王妃,这个时候,南宫修?不应该好好在新房里陪着沈晚音吗?怎么就这么走了……
碧桃气得不行,整个人都是冒着火气的。
沈晚音看了碧桃一眼,然后淡淡笑道:“这里可是瑾王府。”
言下之意,在于提醒碧桃谨言慎行。
碧桃愣了愣,随后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伺候沈晚音沐浴,但即使被沈晚音提醒了,碧桃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在她看来,这个瑾王殿下这么做,分明就是想让她家小姐难堪!
沈晚音倒是觉得没什么,相反来说,南宫修?的决定,实在是太贴心了,两人现在并不是很熟悉的人,若是真要做点什么,沈晚音虽然不至于抗拒,可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所以南宫修?的这个做法,让她很是感激。
即便他们以后会共度余生,也还是需要一个过程去满满适应的。
至少,不是现在。
沈晚音很快沐浴完,然后躺在了床榻上,准备入睡,今日她确实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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