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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栏。
他们这时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所谓养尸，谢家人是知道必须需要骨血的，可是没想到谢家子弟每年死去的原因是因为这个血盆。
当家主跟他们说，这些子弟都是因为与中原门派斗争才牺牲的时候。
他们一直都以为是真的，但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子弟是拿来禁地里喂尸了。
这时候的谢家老人们纷纷低头，不想再看那具自己曾经视为谢家最崇敬的老祖了。
谢老四这时已经抛却了一切的尊严与身份，他只以一个失去爱人的男人来质问这位他爱人的弟弟。
“说，阿瑶是不是……是不是……”
谢老四的话实在是无法完整说全了，哽咽的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怒火。
谢天赐虽然无法控制脸上的肌肉，但是他眼中的血泪一直都没停过。
“是的，姐姐是因为要伺养老母而死的……”
这话一出口，谢老四就好像被人抽取了全身的气力一般，只剩下那双手还是紧紧地抓住谢天赐的衣领。
整个人就拖在谢天赐的身上，已经哭得像个泪人。
谢天赐没有理会这个悲伤的老人，环顾一眼门口处站着的谢家人，轻声地说道：
“谢家的子弟死得够多了，不能再死了……”
谢家老人们这时候望着他的眼睛，手上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谢天赐，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养尸之法葬送了我多少谢家子弟？”
老人之中，一个看似才实的白须老人昂着头，向他质问道。
“除了战场上死的子弟，剩下的子弟……”
这时候老仆也是走了出来，手上捧着一本名册，高高地双手抬起向一众的老人跪下。
“此为谢家子弟牺牲的名册，是家主亲手一笔一划写上去的。家主也是逼不得已的……”
老仆这时候也是泪流满脸了，整个人除了双手举高在头顶。
几乎整个人都伏在地上了。
“逼不得已……哈哈哈哈……好一个逼不得已……谢天赐，你身为谢家家主竟然说出逼不得已这几个字？你对得起死去的子弟，对得起死去的阿瑶吗？”
此时双手无力抓住家主衣领的谢老四已经摊软在地。
躺在那里无力地斥责着这位当代的谢家家主。
谢天赐蹲了下来，双手想去扶谢老四，却被他一手拍开。
“别碰我，你明知道这血盆会取去阿瑶的命，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谢老四的吼声不断地在墓陵中回荡。
他与一众的谢家老人一样，都是想问个为什么。
这时的老仆跪在地上，没有回头，嘴里喃喃地说道：
“为什么？家主能这样做是为什么？你们都忘记了当年与中原玄门的斗争是谁给你们冲锋的，你们忘记了在南洋的时候是谁挡在你们的身前替你们受万蛇之噬的？你们更忘记了家主年仅八岁，就要去九阴之河中打捞上一代家主的遗骸的……你们忘记了，你们通通都忘记了……”
开始时，声音不大。
到最后，也是同样的怒吼出来。
大家听到他说的话时，都沉默了下来。
只有谢老四仍然像一头发情的公牛一样，大气急喘。
“呼……呼……呼……”
“我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只知道我的阿瑶是死在这个怪物的手上的……”
当他撑着两个膝盖站起来的时候，双眼已经通红。
整个老脸都被他的怒气所催谷，变得红中带黑。
而他那眼睛更是盯着墓陵里的玻璃棺才就快冒火了。
“没错，她是怪物。而我就是怪物的儿子，谢家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这样你安心了吧？姐姐死前千咛万嘱让我不能给你讲这个真相，你觉得她会不知道自己会死在血盆之上？”
“我不管，你还我阿瑶……”
谢老四这时候好像恢复了当年之勇一样，紧握着拳头就往谢天赐的面上砸来。
谢天赐不闪不避，用那张不能转换表情的脸庞接下了谢老四这一拳的怒火。
陆游与秦涵看见谢家这样的转变，一时不知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当他看到谢军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以为这位军人出身的男人会说出一些有建设性的话题来。
但他们猜错了，只见谢军走到被谢老四强行揍了一拳的谢天赐面前，用低沉的语气问道：
“我的父亲也是被这个血盆吞噬的？”
谢天赐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的血泪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你父亲是我亲手送上血盆的……”
这一句话几乎打碎了谢军的最后防线，他木然地站在谢天赐的对面，眼睛里没有了半点的生机。
突然，他好像想通了什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猛然在自己的胸膛上捅了一刀。
然后嘴角渗血地向谢天赐一字一句地说道：
“谢……家的血，我已经偿还。从此，谢家再无谢军，等你完成了仪式，我会亲手杀了你。”
说着，拖着一路滴血的身躯，在一众的谢家人让出的小道上一步一步地迈出了这个墓陵。
谢家的老人们想到这位家主的嫡孙竟然如此刚猛，但他们更多的是关注这位谢家家主会怎么处理这个要叛出谢家的孙子。
“哈哈哈哈，谢天赐，你孙子要亲手杀你了。哈哈，阿瑶你看到吗？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谢家吗？哈哈哈哈……”
谢老四那一拳已经费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年老之人还能挥动拳头打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养尸谢家在我这一代要终结，这是我的责任，更是我的承诺。只要能终结这个噩梦，我死又何妨。”
谢天赐小声地喃喃自语，声音之小好像只有他能听到一样。
而在他脚边的谢老四听到了，他这时不再怨恨这位家主了。
但却对这个家族失去了任何的感情了。
“走吧，都走吧。这样的谢家已经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哈哈哈哈……”
谢老四躺在地上半笑半哭的嚎叫着。
谢天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向陆游点点头道：
“小友，让你见笑了。我们可以开始仪式了，只要将我母亲唤醒，我就有可能达成目的。请你帮我一帮……”
“好……好吧。”
陆游这时还能说什么？这样的一场人伦巨变让他这样的玄门初哥无所适从起来，再也没有刚才意气风发的气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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