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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他在查，也知道他是一个最公正严明的性格，可……朕担心。”皇帝扭头，眼睛里面，罕见的出现了脆弱。
凌?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却听见皇帝哼笑一声：“你倒是乖觉，知道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
凌?没作声，更没抬头。
皇帝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眉眼间浮现出担忧：“朕只是怕，烨王会找到，朕不希望的人身上。”
“比如？”凌?好奇。
皇帝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语气却很沉，仿若深潭古井，散发着万年不散的阴冷。
“如果真是那样，到时候，朕一难过，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凌?紧张的吞咽一口口水，突然就觉得刚才让她腰酸背疼的打扫工作特别和蔼可亲。
她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僵硬。
“那个，陛下，我突然想起宫殿顶上有一大片蜘蛛网，我去清理。”话落，屁股离凳，凌?转身就要走。
“凌?。”
皇帝平静的喊她。
凌?动作一顿，扭头，狐疑的看着对方。
说起来，因为和楚烨有着血缘关系的缘故，楚阳国的帝王，也生得十分俊朗，只不过，如今多了一抹病态。
他眯着眼睛，气势和楚烨的截然不同。
如果说楚烨是那一柄出鞘的宝剑，锐利的锋芒能够斩杀一切。
而眼前的帝王，则是那个剑鞘，并不是多么厉害的存在，却能够有效的将五湖四海的奇人异士收入囊中，磨掉他们伤人的锋芒，归为己用。
这，才是帝王之道。
“朕看的出来，楚烨对你很好，对于你这个夫人，是真心相待，按理来说，换成其他人家的大家闺秀，必然是开怀不已，可你却不一样，你对此，只会觉得这是一种负担。”
皇帝平静的陈述。
凌?抿唇，手指紧张的蜷缩。
本以为对方会和她讲什么大道理，却见帝王突然堪称爽朗的笑了笑，平静道。
“不过只是一场闲聊家常而已，你不必如此紧张。”
他仰头靠着，眼中有追忆划过。
“你和她其实一样，你们都是长了翅膀的鹰。不是关在笼中的鸟，这鹰啊，向往天空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如果敢对我们伸出了爪子，”
平静的语气突然沉了八分，急转直下，冷的刺骨。
“朕就要把鹰的爪子，一点一点的剁掉了。”
凌?眼看着他，突然，身体悄悄的打了个哆嗦。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她，还是借着她指桑骂槐，故意说着某个女人？
凌?手心里面一片汗湿，果然，这帝王家的弯弯绕绕的确繁杂。
不过是几句话的意思不同，如果一不小心猜错了，说不定，里面就能够暗藏杀机。
见她仍旧紧张，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声音里面带着一点感叹的味道。
“到底不是朕养出来的小鹰，不敢在朕面前扇翅膀啊，去吧，不是说，要打理宫殿里面的蜘蛛网吗？朕可不愿意和那些腌?的虫子住在一起。”
凌?低头，沉声回应：“是──”
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突然又干又疼，仿佛刚才被一只大手掐住了一般，经历过窒息的痛。
──
楚烨手下的人动作很快，加之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
对外散布谣言，只说是皇帝病重，虽然已经能够控制病情，但仍旧命不久矣，随时都能够撒手归天。
对内，他们全心神的观察任何一个可疑人物，不错过每一个宫女太监脸上神情的变化，和他们闲聊的时候，所传递出来的信息。
不过两天的功夫，楚烨就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皇帝身边，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伺候的宫女。
知道这个消息后，凌?特意扭头去观察了皇帝的神情，却只见到对方没有任何波动的脸色。
楚烨原本打算安静的逮捕，可那宫女像是提前接受了消息，此时，正狼狈的逃亡，不知躲在了皇宫里面哪一个角落。
楚烨找人的动静很大。
事关皇帝的性命，他手底下的人在得到了命令之后也没有任何的顾忌，差点就将皇城掀个底朝天。
终于，他们得到消息，在一处冷宫的假山后面，似乎有那名宫女出没的影子。
楚烨当即就派人跟了上去，凌?也不甘落后，她这次倒并不是因为好奇，而是皇帝的吩咐。
“去帮朕问问，她还记不记得，朕幼年替她那青楼母亲赎身，成了良家子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感激涕零，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副恶鬼的模样？对朕下手？”
回想起对方所说的话，凌?低垂了眼睛。
总觉得，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果然和传言中说的一样，高处不胜寒！
“别分心，我们马上到了。”
楚烨低声提醒，凌?回神，点点头，跟上去。
皇宫的布局很大，难免就有些荒凉的地方，冷宫，便是一处。
属下在那空无一人的假山面前绕来绕去，却半天都没能够找到进展。
“王爷，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楚烨蹙眉，上前几步，将假山的地形收入眼中，他抿唇：“这是……按照星势布置的地方？有意思。”
立在原地沉思片刻，楚烨突然朝右走去，一把按上假山上面一块普通的凸起石块，再一扭动。
轰──
沉重的石块在地面挪动的声响。
渐渐的，假山上面的暗道露出，并不高，甚至有一些矮小，观察了一下地形，居然只有凌?能够进去。
显然，这个地方必然是那个宫女为自己特意准备的藏身处。
“去找一个身手好些的女人来。”
楚烨皱眉吩咐。
凌?摇头：“再去找多浪费时间？我不就是现成的吗？”
楚烨斥责：“胡闹！那地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们尚且不知，你去凑什么热闹？”
凌?蹙眉：“暗室被启动的声音这么大，那宫女一定听见了，狡兔三窟，如果她有别的出口，又逃了呢？这次我们能够抓到，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双方各执一词，居然有些势均力敌。
见自己越来越说不过楚烨，凌?眼珠一转，一指楚烨身后，做惊恐状。
“什么人？”
她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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