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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夏一荻看着手里这粉红fen红的千纸鹤，真心笑道。
肖慕年的目光又下意识地落在谢兰乔脸上，谢兰乔与他视线相触，心虚地垂眸玩手机。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肖慕年敏锐地从谢兰乔脸上看出了不爽的味道，随和地朝夏一荻挥了挥手，“下次有机会再聊。”
夏一荻拿着奶茶和千纸鹤比划了两下“拜拜”。
肖慕年没遗漏谢兰乔，非常妥帖地招呼了声谢兰乔的名字，然后挥手再见。
谢兰乔这时才揣好手机起身，还算礼貌地微笑点头回礼。
他虽然听不清肖慕年和夏一荻说了些什么，但那张用百元大钞折的千纸鹤还在夏一荻手里呢，他又不瞎。
“他什么意思啊？”
谢兰乔将手机还给夏一荻，夏一荻端着手歪了歪身子，示意手上不空。
谢兰乔意会，将手机插进了她的衣兜。
“他没什么意思，就是祝我早日康复。”夏一荻耸耸肩笑道，“谢谢你来接我。”
谢兰乔“嗯”了一声，非常坦然地接受了她的道谢。
夏一荻在上车前先把吃完的汉堡纸扔进垃圾桶，然后才一手端着奶茶，一手拿着千纸鹤钻进车里。
“怎么？你很喜欢这一百块钱？看老半天了。”谢兰乔瞟了她一眼，无语地嗤笑，“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万张，不过千纸鹤得你自个儿折。”
“算了吧。”
夏一荻以为他开玩笑，将肖慕年的那只千纸鹤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书包。
谢兰乔冷眼看着她的举动，不是滋味地偏过头看向窗外。
天穹中挂着不怎么圆润的淡黄月亮，夜色深邃沉寂，浮云寥寥。
*
肖慕年回到家后喜欢在书房发呆，他从小就是个很敏锐的人，既能事事拔尖，也能次次垫底，中庸之道更是玩得炉火纯青。
他面向书桌，桌上敞开的笔记本电脑没有开机，屏幕里映射出他清晰俊朗的眉眼轮廓。
想到夏一荻，肖慕年的脸上浮现玩味地笑意，他清晰地判断出，谢兰乔对他的疏离和不满，不是源于他与生俱来不近人情的气焰，而是明显的醋味儿。
当然，或许谢兰乔本人并没有察觉到。
为异性吃醋很正常，但这大概率不会发生在对自家表姐身上。
肖慕年有了个比较离谱的想法，尤其是联想到夏一荻突然叫住他的那晚，夏一荻明显之前就认识他，而且不是在岚市第七中学，并且对他是那里的学生感到意外。
他自问记性不错，根本不认识夏一荻，也没在除岚市第七中学以外的地方遇见过她，所以夏一荻叫住他时说的话就特别值得探寻了。
肖慕年笑意逐渐心机，他给余轩发送一条v信过去：「今后不要找夏一荻麻烦了，你注意观察她和谢兰乔，任何情况都向我汇报。」
这会儿是晚上十多点钟，余轩兴奋地回复：「放心，我全都听慕哥你的，今天吓死我了，还以为我失败了你会不管我了。」
自动送上门来的笨蛋，不用白不用。
肖慕年被他的蠢逗笑：「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照我说的去做，你想让谢兰乔付出的代价，我都会替你实现。」
余轩：「谢谢慕哥，谢谢慕哥，我全听慕哥的安排。」
*
晚上十一点多钟，夏一荻的房间灯火通明，薄荷味儿的香薰轻微漂浮在空气里。
谢兰乔起身收拾试卷和书笔：“我准备回房睡觉了，你这英语试卷的错题都改完了吧？全明白了吗？”
夏一荻放下笔，抬手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差不多了，我把这个阅读理解看完就睡觉。”
“行，你现在是病人，早点休息。”
谢兰乔转身离开时，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嗯嗯。”
夏一荻应和点头，右手握着笔还在试卷上勾勾画画，并没有看谢兰乔。
谢兰乔走到房间门口，出门的一瞬又想到什么，偏头提醒她：“对了，睡前别忘了吃药。”
“嗯嗯。”
夏一荻还是点头，中性笔在试卷上把代表过去时的“ed”着重圈了出来。
“......”谢兰乔觉得自个儿受到了敷衍，同时还有些热脸贴冷屁股，自尊心作祟地又补充解释，“别光顾着‘嗯’，要不是看你蠢到受伤，我才懒得理你。”
听出他语气里的怒意，夏一荻立刻抬起头看向他，乖顺微笑：“谢谢，放心吧，我知道的。”
“我又没有担心，只是无聊说说而已......”
谢兰乔嘴硬地握着门把，顺便把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晚安”给咽了回去，走出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夏一荻：“......”
可能是今晚太用功了，她顿时感到头痛欲裂，只好提前收工整理书桌，准备躺床上去。
她坐在床边吃药，看到床头柜上玻璃杯中还温热的水，想起这杯水也是谢兰乔放这儿的。
潜移默化地，谢兰乔的臭脾气好像慢慢改变了不少。
夏一荻边想边和着大口温水吞下药，“联系谢兰乔家人”这事初步提上了她的日程。
只要能缓和谢兰乔的家庭关系，他的脾性也会跟着变化，这应该就是纪朗所言的正确选择。
而她跟随谢兰乔回到这里的任务顺理成章完成了，未来的谢兰乔就不会在26岁那天殒命。
卧房里只有浪漫星空灯悠悠亮着，在天花板上倒映着宇宙星河，安谧又奇妙。
夏一荻躺在床上想入非非，又疼又晕的脑子忽然又想到最关键的因素——关于“改变”和“选择”的悖论。
即便她帮助谢兰乔完成选择，如纪朗所言，她存在在这里的痕迹会被磨灭，为的是不扰乱时空秩序。
但纪朗没告诉她，她此时又想通的言外之意是——谢兰乔在打破26岁寿终魔咒后，也将会不认识她。
所以，她完成任务的代价是，将在谢兰乔的过去和未来都消失。
夏一荻：“......”
头痛的感觉远远比不上心痛，晶莹的眼泪哗啦啦地淌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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