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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荻也正有此意，顺从地跟上纪朗。
谢兰乔向前走了两步，不放心地大喊：“那我呢？”
“原地等着。”纪朗头也不回。
谢兰乔：“......”
他无奈地舔了舔唇瓣，干脆随意溜达了几步，然后直接席地盘坐在地上。
不一会儿，他又躺了下去，升腾的云雾萦绕在眼前，回想起穿越时空之门的过去几个月，虽然什么都没改变，但他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就像是上帝从他心里拿走了什么东西，他的心在每年的平安夜圣诞节期间都会变得更加空落，还有每年的第一场雪，所以，他不喜欢下雪。
这种感觉是从表白失败女生跳楼那天开始的......可关于那个女生他没有任何印象，本来，他应该去祭奠她才对。
谢兰乔仿佛能听见悬空时钟的滴答声，他很敏锐地察觉，那突如其来的心空是他回到过去后才开始存在，在他穿越时空之门前，这种感觉是没有的。
有什么原因呢？
*
纪朗领着夏一荻来到比较远的区域，他们站在了一座坏掉的老古董时钟后面。
夏一荻先发制人：“死神，你明明说过回到过去是让谢兰乔做选择，然后改变他26岁寿终的时间魔咒，我明明有帮助他做选择，改变他和家人的关系，他的性格也会在家人的关爱中越来越好，怎么现在他还是会在26岁死亡？”
她头痛得厉害，声音也不免因为火气上头带着哭腔。
纪朗漠然地盯着她，冷笑：“你真是可笑，你以为就凭小小的你就能改变可恶的谢兰乔和家里人的关系？”
夏一荻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谢兰乔和家人暂时的融洽不过是在你面前做做样子，他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接受过他们，他喜欢你，所以会为你做些改变，但那不是真心的，你所谓的他逐渐变好的性格，仅仅是对你可见，你确实有机会有能力让他变得更好，可惜时间不够，你们也没有多一次的机会。”
夏一荻：“......”
“在你离开的时候，谢兰乔并没有真心对待家人，所以时空会循着旧迹修补他的记忆，你们什么都没有改变。”
纪朗说完倒吸了口凉气，似乎对她在谢兰乔过去时空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
夏一荻木讷了，她陪同的时空之旅最后只成了她记忆深刻的一场梦，梦只有本人记得。
“他什么也不会记得，对吧？”夏一荻愣愣地问出口。
纪朗语气轻蔑：“这重要吗？他或许有点感觉，但这是因为你们现在身处时间城，离开时间城回到属于你们的世界，他的感觉也会被修正，他再不会以为是因为回到过去才有了这种感觉，而是这种感觉一直就在，他回到过去什么都没改变。”
夏一荻苦涩勾唇：“明白。”
“你是不是故意的？”纪朗的语气和眼神突然统统变得尖锐，“如果你真的改变了过去，谢兰乔不仅不会记得过去的你，极大可能将来也不会和你再有交集，他26岁的时间魔咒被改变，离开时间城后，他连时间城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你不想在他生命中消失得这么彻底，所以你根本没有努力，你太自私了！”
靠！
“你什么毛病，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吗？我喜欢他我才更不想让他英年早逝。”夏一荻登时也被激怒。
纪朗气得脸皮抽搐，唇瓣发颤：“你的善心只针对谢兰乔吗？那你的能力仅仅只是为了帮助谢兰乔？其他人就不配救吗？”
夏一荻被他的模样吓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纪朗：“我就想说你自私！你的眼里只有谢兰乔。”
夏一荻无奈又冰冷地笑了，她见过那么多人头上的夺命数字，有的人只剩下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她能救谁？
她又不是救世主，无能为力已经让她时常陷入愧疚，好不容易麻木安心过着死水般的日子，现在一个死神却还来埋怨她见死不救？
“你是死神，该救他们的人，是你，不是我。”夏一荻反唇相讥，肩膀气得哆嗦了一下。
“......”纪朗咋舌了一阵，咽了咽唾沫才心平气和地进入正题，“对了，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的每次直接干预都会打乱时间顺序，以你的寿命减少十年为惩罚代价......”
夏一荻惊恐地打断他：“什么？”
“听我说完，”纪朗不紧不慢地继续，“而每一次的直接干预都会付出比上一次更多的十年为代价。”
夏一荻：“什么叫直接干预？”
纪朗：“就是生死在瞬间被逆转，比如一个人马上要要死掉，但你的出手让对方逃过这劫，这就叫直接干预，而你之前已经有过一次直接干预，所以我才告诉你。”
她想起来了，她曾经是救过一个跳楼的其他班同学。
不过，纪朗既然提醒这点，那为什么还要苛责她不救那些人？她登时更加疑惑，这个死神的想法很是矛盾。
“如果我再直接干预谢兰乔的生死，我寿命会再减少20年？对吗？”夏一荻追问。
纪朗：“嗯。”
夏一荻琢磨了小会儿，双手负在身后：“我还有一个问题，关于偷别人的时间，只用在月圆之夜让和谢兰乔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与他一起站在月光下，仪式就能口头完成吗？不需要什么媒介或者神秘契约书之类吗？那不是任何想要偷别人时间的人都能这么干？”
“你多虑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死神的眷顾，死神与你们同在。”纪朗嗤笑了一声。
夏一荻内心冷笑，转过头小声嘟囔：“我更希望上帝与我们同在。”
在他俩准备回去的时候，挡在面前的坏掉的老古董时钟破碎消失，飞扬的碎片很快被溶解消失。
“......”夏一荻惊诧问道，“这怎么回事？”
纪朗：“死去的人不再被人记住后，他在时间城里的时钟就会不见了。”
夏一荻：“所以，有的人的时钟能永远留在这里？”
纪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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