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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有警方的理由，我有我的理由，”温杰上手替她翻过几页，指了指上面的白纸黑字，“怀疑是连环杀手这个说法的大有人在，外网犯罪论坛上多次讨论过这个案子，它们有三个共同点。
第一，发现尸体的地方干净非常，尸体完好无损，身上没有多余的伤痕，而且面容安详沉静，但那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第一案发现场从来没有被找到；
第二，受害者都年轻漂亮，20岁到25岁之间，性取向都是男，心地善良、社交风评很好，但圈子不大，有网友发现，凶手其实有在尸体上留下同一人犯罪的明显暗示，那就是尸体摆放的姿势，出自生前拍过的艺术照；
第三，也是最明显的一点，杀人手法干净利落，预谋杀人，不拖泥带水也没留下任何指纹，极大概率是陌生人，或者是与受害人社交圈没有关系的新朋友......”
夏一荻听得头皮发麻：“那为什么警察还那么傻？”
温杰点燃一支香烟：“不是警察傻，而是以上三点都有可能是巧合，并且按照网友们的分析，受害人光临过的摄影馆嫌疑最大，可警察经过调查，基本排除了摄像馆工作人员的嫌疑，那三种姿势也比较具有普遍性，所以才没并案。”
夏一荻：“和肖慕年相关的证据呢？”
如果肖慕年的下一个目标是梦梦，但他已经接触到梦梦的社交圈，不符合温杰所说的第三点。
“只有间接推测，没有证据，你要听吗？”温杰笑了笑，兀自吞云吐雾，“我不排除全是巧合的可能，你往后面翻翻，后面几页都是我对肖慕年的调查。”
夏一荻听话地继续往后翻。
服务员在温杰的指示下送来一个小巧的琉璃色烟灰缸。
温杰在烟灰缸边沿抖了抖手里的香烟：“我之前已经说过，这三起案子分别发生在美国的佛罗里达、华盛顿和德州，据我调查，案发的时间段里，肖慕年都在本地，距离受害者家都是一个小时车程，案发后他会在本地待上一个月左右才离开......
这是时间地点上的重合，我托美国的朋友调查过，肖慕年在那三个地方干的都是短期合同的工作，本来就没打算长住，一个麻省理工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后竟然没有一份正经工作，这不值得怀疑吗？
而他的生活轨迹简单概括就是短期合同加旅行，分别在每个地方待半年左右。”
“......”夏一荻点点头，眉头皱得更紧，“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还是有些牵强，岚市是他的家乡，若钟小月的案子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还不离开？而且又这么快找上下一个目标？如果美国的案子也是他的手笔，从时间和地点上看，这不符合他以往的行凶习惯啊？”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说是猜测，我没有证据，”温杰耸耸肩，随意地笑了笑，游刃有余地翘着二郎腿，“我的任务只是调查他的背景，现在他能被查到的所有资料都在你手里，如果排除他与命案的关系，那他的背景就非常清白，家境殷实、父母都是医学上卓有成就的教授专家，名牌大学毕业，旅行爱好者，有一定的艺术鉴赏品味......”
“......”
夏一荻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被肖慕年的各种反差表现弄得脑仁疼。
“对了，钟小月的那个案子，实际上也满足我所说的那三件海外案子的特征，尸体干净安详、非第一案发现场、性取向男的年轻漂亮人士，”温杰掰着指头笑道，“另外，针对你的疑惑，我问过一个做心理咨询师的朋友，他的意思是杀人疯批内心都更喜欢有挑战的事物，在家乡杀人，并且还进入受害者的社交圈子，说不定也是他挑战自我的决定。”
夏一荻后怕地抿紧唇瓣：“......”
“别忘了，美国的十二宫杀手可是还写信给警局挑战警察权威呢，虽然自负，但人家高智商就喜欢这么干......”
温杰说着手肘撑在桌面，上半身朝夏一荻靠近，唇角噙着自信笑意：“如果这几起案子真是肖慕年所为，那他的疯批内心，应该也想着干一件加大难度有挑战性的案子，案子越完美他后面收手的可能性更大。”
夏一荻看着他如雾深沉的棕色眼眸，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她翻到资料的最后一页，上面记录的是肖慕年离开美国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今年农历春节春运那会儿，应该是回老家过年，然后就没有再回去。
突然，温杰掐灭香烟，兴奋地喊道：“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差点忘了。”
夏一荻被他吓得一激灵，不满地蹙紧眉头：“你小声点。”
要知道，他们现在聊的可能是一个杀人犯啊，尽管这地方偏僻人少，但谁知道疯批有没有在附近，夏一荻的神经一直绷着，都快紧张过头了。
温杰呼出口浊气，认真小声道：“就今天中午，我在美国的朋友给我发来消息，说他打听到，德州那起案子有个快退休的警察怀疑上了肖慕年，可惜一直找不到证据，于是他就安排了一个线人有偿调查跟踪肖慕年。
线人跟踪了他三个月都没被发现，但有天线人死了，是因为煤气爆炸，那通把他送上黄泉的电话，正是老警察打进来的，这件案子后来被定性成意外，而线人死亡的那天晚上，肖慕年就搭乘了国际航班回国......也挺巧的......
三起谋杀加一起意外，连警察都怀疑上他了，你还怀疑自己的直觉吗？”
夏一荻合上那本资料装进牛皮文件袋：“我们还是没有证据，不是吗？”
“那只有等他下次犯案了。”温杰不咸不淡地笑了笑。
夏一荻：“......”
这时，温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事务所秘书打来的，他接听道：“喂。”
秘书：“老大，有个男人出价很高，让我们调查跟踪一个人。”
温杰：“调查谁？”
秘书：“夏一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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