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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乔殷勤地把刚弄好的早餐递给夏一荻。
夏一荻接过餐盘放在落地窗旁的小圆桌上，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口关心：“你吃了吗？”
“吃过了。”
谢兰乔穿着墨蓝色居家斜襟睡袍，转身端了杯热咖啡，悠然地坐在了圆桌旁的布艺休闲椅上。
夏一荻先吃了两口三明治，又端杯喝下大口牛奶暖胃，她在见着谢兰乔的那刻有意告诉她被跟踪一事，可在被请进屋又热情招待早饭后，冲到嘴边的话最终和着早饭顺势咽进了肚子里。
她不想让谢兰乔为她担心。
谢兰乔抱着咖啡杯，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右手指轻轻摩挲着杯身，凤眸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冬日清晨。
上次在咖啡馆卡座闹得不愉快的情景仿佛发生在昨天，他有意在这段时间里保持着和夏一荻关系上的微妙平衡。
但这种平衡脆弱不堪，一旦受到其中一方丁点的主动示好或示弱，就会立马决堤。
现在夏一荻没有示好、更没有示弱，只是公事公办地主动上门，但他心里维持平衡的天平就已经毫无保留地倾斜给夏一荻——
细心地准备早饭，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心情。
*
“v信上已经说过了，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夏一荻吃得差不多后搁下银叉，端杯喝了口牛奶道。
“嗯，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谢兰乔身子前倾，唇角含着清浅笑意。
“咳咳，”夏一荻先清了清嗓子，抬眼杏眸清亮地注视着他，言辞略微犹豫，“我......我半个月之前，找人查过肖慕年的背景。”
谢兰乔眉间轻挑，端咖啡杯的手滞住，笑意瞬间牵强：“你查他？为什么？我不太明白。”
“因为......”夏一荻咽了咽唾沫，轻轻笑答，“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有问题......”
谢兰乔眼中的诧异更盛，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唇，愣愣地睁大眼：“直觉？”
夏一荻脑子转得飞快，睁眼胡诌：“再加上他是梦梦的男朋友，梦梦又是我的员工，梦梦恋爱脑，容易上当受骗，我必须得替她仔细把关。”
“把关也不用找私家侦探调查他吧？聊天也可以啊？我感觉那个肖慕年挺好说话的啊。”谢兰乔小心翼翼地措辞。
想起在过去时空里，谢兰乔对肖慕年的嗤之以鼻、冷漠嫌恶的态度，夏一荻此时此刻无比怀念。
“是啊，你们都觉得他很好，可我不觉得啊，我的直觉蛮准，所以就干脆找私家侦探调查，如果他真的身家清白，我也能放心，”夏一荻手肘搁在桌上，双手抱着牛奶杯微微笑着，“而且，他那么优秀，又很会聊天，我要是用聊天的方式打听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了，指不定还会把自己的情况抖个干净。”
即便是回到现实，她也很肯定肖慕年的优秀，可惜他把优秀用在了旁门左道上。
谢兰乔的神情逐渐严肃认真：“那你说说吧，私家侦探的调查结果如何？”
夏一荻搁下牛奶杯，从一旁的托特包里拿出一个牛皮文件袋，挑眉交给谢兰乔。
谢兰乔几不可查地挤了挤眉毛，接过文件袋迅速打开，夏一荻则像温杰那般，当他翻看文件资料时，就在边娓娓道来地解释。
谢兰乔的脸色由疑惑不解慢慢转变成了更大的不可思议，神情端肃地看向她：“这些是真的？肖慕年果真十恶不赦？”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夏一荻认真地与他对视。
谢兰乔倒吸了口凉气，修长白皙的食中指轻轻抚在唇瓣，他曾经一度埋怨平静生活毫无波澜，结果就遇见了夏一荻这么个奇葩......
更是从她那里得知了26岁忌日的噩耗，紧接着又入时间城穿过时空之门，好不容易回到现实，在诅咒的笼罩下，生活也算步入正轨，平静而充实......
然后，夏一荻找到了为他延续生命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肖慕年，现在，他又得知肖慕年是个杀人犯。
这个不争的事实让谢兰乔不禁感慨命运真是喜欢和他开玩笑，他想要惊涛骇浪时，老天就把夏一荻送到他面前，让他承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在他后悔了，想回归平静老实活着时，老天才不会放过他，又把肖慕年送进他的生命里，一个货真价实的连环杀人犯。
“但......我们没有证据啊，这些也可能是巧合。”
谢兰乔把资料连同文件袋顺手扔在了不远处的懒人沙发，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尽量往好的方面想。
夏一荻老实回答：“如果我们有证据，他现在已经进去了。”
“......”谢兰乔舌尖顶了顶腮，若有所思地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很明显，肖慕年的下一个目标是梦梦，我们可以在他下次犯案时拿到证据。”她的眼神愈加凌厉坚定。
谢兰乔脸颊微动：“这是置梦梦于危险之中，而且距离钟小月的案子才过去两个月，他能这么快又动手吗？况且在同个城市接连两次犯罪，不符合他以前的作案手法。”
“你的疑惑我都明白，但如果他想挑战呢？”夏一荻勾唇时笑容里透着一丝苦涩。
谢兰乔没有否定，愣了愣点头：“有可能，他是个疯子。”
“所以，你以后和他相处要小心，但也别让他看出你的故意疏远，以免引起他的怀疑，”夏一荻想了想，笃定地说出了她的计划，“我打算拿到他的犯罪证据后，就用证据和他做交易，让他让出20年寿命给你，你怎么看？”
“太危险了。”谢兰乔担心地脱口而出，“那是个杀人犯，不如我们让警察调查......”
“不行，”夏一荻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如果那样的话，那他怎么可能交出20年时间？”
看着她泛着血丝的眼眶，谢兰乔也于心不忍，他知道夏一荻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符合要求又罪大恶极的肖慕年，夺走肖慕年的时间既能让他活下去，还能借此惩罚肖慕年。
“但我担心你。”
谢兰乔情不自禁地说出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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