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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两年李凤也算熬出头了。”周老板娘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少许，“她现在就在这条街拐过去，右边的第三还是第四个门面做烧烤生意，好像那个门面是她自己花钱盘下来的，夏天的时候生意特别好，平时也还行，而且纪朗不是高三了吗？上大学后没几年就可以毕业找工作了，他们母子的生活步入正轨，后面就该李凤享福咯。”
茶壶里的茶已经喝完了，只剩下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冲开的不怎么好看的茶叶。
夏一荻和谢兰乔在这里耽搁了一下午，走出丧葬店已经是傍晚时分，天空又飘起了小小的雪花。
谢兰乔没有急着走向座驾，而是偏头询问夏一荻：“到晚饭的点儿了，你想吃什么？”
两人不愧是最好的朋友，从始至终都默契十足，夏一荻从他眼神里看到了答案：“去吃烧烤吧。”
谢兰乔笑了：“好啊。”
据周老板娘的描述，李凤的烧烤店距离这里不远，谢兰乔不打算把车开过去，担心一会儿那边不方便停车。
于是，两人并肩走在这条老旧的灰白街道，谢兰乔撑着伞，夏一荻轻轻挽上了他撑伞的右手臂，他们靠得很近，尽管天气很冷，但她的心底却升起暖融融的舒服。
走在雪中、待在他身边，这让夏一荻怀有满满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她再次祈祷希望这份感觉能定格成永恒，能无休止地延续下去。
*
烧烤店面确实很近，就在右拐第四家店面，名字就叫“李阿姨烧烤摊”。
谢兰乔收拢伞，黑色大衣的左边肩头被雪水淋湿，因为雨伞倾向夏一荻，伞下的她被保护得很好，身上的衣物始终干燥。
夏一荻不免感动，忙聊胜于无地替他拍下了一些成形的雪花。
“谢谢。”
谢兰乔温柔地微笑道谢，护着她的肩膀走进小小的烧烤店。
李凤的店铺面积很小，就像是被左右两家大门面挤成了比较宽的巷道，苟延残喘的小小店面和它的主人一样坚韧。
“两位想吃些什么？”
李凤一见有客人来了，赶紧上前招呼。
她穿着灰色棉袄，显得臃肿劳苦，棉袄外面围着一件洗不干净的黄色肩带式围裙。
李凤的年龄和夏一荻的母亲差不多大，但生活和岁月的磨砺让她脸上的老态特别明显，皮肤松弛、皱纹深刻，眼眸因为长年烟熏而浑浊，笑起来的法令纹像是两条重重的沟壑。
但她的牙齿很干净，笑容也很亲切漂亮，娇小的身材尽力将后背挺直。
“呃......先看一下菜单吧，好吗？”
夏一荻想了想回答。
“好好好，两位请坐。”
李凤热情地招待他们坐在唯二的一张桌子旁，这张桌子距离门口烟熏火燎的烧烤位置稍远一点，而且也不会那么冷。
店面这么小，难怪冬天的时候生意不会好......
看着夏一荻搓了搓手，李凤赶紧周到地拿来烤火炉放在他们的桌子下面：“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这小店也没有暖气，二位将就烤火炉取暖吧。”
“没关系。”
谢兰乔非常理解地微笑着。
“我买了二手空调，师傅这两天没空，过两天就来安装了，到时候店里就暖和了。”李凤不好意思地将落在脸颊的发丝捋到了耳后。
她插上烤火炉的电插头即将离开时，眼睛不经意间扫过夏一荻和谢兰乔的脸，忽然就若有所思地顿住了。
“怎么了？”
夏一荻边给谢兰乔倒苦荞茶，边敏锐注意到李凤的反应。
李凤皱着眉头回答：“没什么？就觉得两位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夏一荻手上动作一滞，刹那想起，严格意义上讲，他们和李凤之前已经见过，就是在进入死神之域前。
纪朗让李凤和龙套演员为他们演了一出好戏。
不过那时候光线太暗，他俩又是站在暗影处，李凤应该不曾清晰见过他们的容颜，谢兰乔也不约而同地想到这点，连忙摇头：“应该没有吧，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你有印象吗？”
他闪着星星眸看向夏一荻。
夏一荻装作无辜地撇撇嘴：“没有。”
这时，店门外有一对小情侣驻足，男生冲李凤喊道：“老板，来两串豆干，一串火腿肠，还有一串牛肉和一串五花。”
“来了来了，马上就好，”李凤忙着转身时不忘对他们道，“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认错人了，你们先点菜，待会儿我过来拿菜单。”
夏一荻和谢兰乔露出同款抿唇笑，目送李凤走到店门口的烧烤炉灶。
*
烧烤对于两人的诱惑力不算太大，他们点的东西不多，荤素搭配也就几十串，夏一荻多点了两瓶豆奶。
李凤烧烤店生意其实还ok，店铺虽小但打包带走挺多，他们边吃边注意到不少年轻人和学生停留在摊位等待拿打包外卖。
“现在还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吧？”谢兰乔喝了口豆奶笑问，“夜宵时候吃烧烤的人应该更多吧？”
“是啊，现在是早了些。”李凤坐在门口烧烤灶台前的塑料凳上，用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擦着手，有些紧张地问,“你们觉得味道还可以吧？”
“挺好吃的。”
谢兰乔的舌尖将嘴里的五花肉推到脸颊一边，唇角笑意温和。
李凤也开心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谢兰乔微微垂眸，咽下口中的烤肉又向她打听：“老板，你一般晚上什么时候关门下班啊？”
李凤认真地想了几秒：“生意好的时候就凌晨一两点多了，生意一般或者不好的话，十二点就关门回家。”
夏一荻不着痕迹地怜悯轻笑：“那还是挺辛苦的。”
“还好，都习惯了。”李凤低头一笑置之。
“对了，其实我是lambert公益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谢兰乔舔了舔唇瓣开口道，“我们基金会有专门帮助贫困个体户的专项扶持项目，如果你有需求的话，过两天我让我同事来找你，你只需要填一份资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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